田在念这才放下悬着的心,长舒一口气,但想着自己爸妈吵架时自己的无助,还是心疼林砜。“那?”她不明白这件事为什么会导致林砜和焦广杰分手。
“祸不单行,焦广杰他妈发现他俩的事情了,好像是在街上看到他俩抱在一起,然后就让焦广杰和林砜分手,可能还告诉马老师了吧,反正马老师也同时找了他俩,说早恋的问题,逼着他俩分手。”
预感到了事情的悲伤走向,田在念问道:“焦广杰不会听了他妈的话,跟砜砜提分手了吧。”话脱口而出后,才发现有点像粗俗的用语,从没出口成脏习惯也不喜欢那样的田在念顿了一下,补了一句:“我是说焦广杰不会抵抗不住父母和老师的压力了吧。”
幸运的事的预感总是需要概率才能实现,悲伤的事的预感却一直百分之百成立。绝望地,田在念看到田一念阴沉着脸点了点头,“当着马老师的面说的。”
现在田在念终于明白那天办公室内的情况,也终于明白了林砜深于分手的悲伤,因为这悲伤不仅仅来自于焦广杰的叛离,不只是一次爱情的失败,而是对所有男生的失去信任,对人生爱情观的颠覆。
晚上回到家,这一天的变故让田在念头昏脑涨,掏出语文卷子读了好几遍第一篇阅读题,愣是读不懂了,脑袋里一团乱,皱了皱眉把卷子放到一边,拿过放在床边的书包翻着,掏了几下就发现了被自己忽视一天的蓝色袋子,掏出卡片在手里仔细翻看,又看了看一天之后已经消肿很多、基本上没什么事的手,叹了口气,把云南白药掏出来放到家里的药柜里,打开书桌最下一层抽屉,把卡片放了进去。摊开数学练习册做了几道基础大题,对照答案一看,不是数抄错了,就是少看条件,总之每道题都或多或少有点错误,她把笔一丢,嫌弃把自己的刘海揉的飞起,腿一蹬,椅子往后一靠发出“刺啦”一声。
“念,怎么了?”听到声音,正在厨房做饭的妈妈推开门。
田在念把练习册合上,转过身道:“没事,刚才笔掉了。”
“嗯,再写会作业吧,今天蒸‘肉龙’,你爸得半个小时之后到家。”妈妈今天早上走得早,晚上下班也比往天早一些,时间充裕就做了田在念爱吃的面食。这“肉龙”就是北方人常吃的肉卷子,“肉龙”这个名字是在田在念还小的时候,爸爸和田在念一起给这种家里人都爱吃的面食起的一个诨名。
“嗯嗯。”田在念转身坐正重新拿起语文卷子,拿起笔做出读题的架势,听着身后妈妈把门关上,放下笔,打开最下面的抽屉,拿出那张没有任何装饰的卡片,手指抚过钢笔字的痕迹,翻过来,抬起压在书桌桌面上的茶色玻璃,顺着一角滑了进去。也是奇怪,有了这么一个什么图案都没有的卡片镇在桌面下,刚才一直焦躁乱动的心变得安定,她用语文卷子把卡片遮个严实,再次开始读阅读题的文章,这次作者的心思似乎容易猜得多。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风雨的时分
第二天上学的路上,田在念一直很忐忑,她怕见不到林砜来上学而担心,也怕见到林砜却不知如何安慰。但是事实却出乎她的意料,因为在真正发生的事情面前,担心和不懂安慰都太微不足道了——焦广杰的妈妈竟然公然来到班里责骂林砜!
走到楼道里就听到了从自己班那边传来的聒噪,田在念快步上前,刚进班门就看到王灿阳对着一位衣着华丽、妆容略过的中年妇女陪着笑脸,说着好话:“阿姨阿姨,您来这边,我是班长王灿阳,跟广杰也是好兄弟,”他一边把焦妈妈往外带,一边咧着嘴说道:“您别这样,来,广杰和林砜的事我知道,他俩是两厢情愿的,您不能光怪林砜不是。而且,要是真深究起来,当初还是广杰主动追的人家林砜呢。”
一听这话,田在念暗道不好:难道她是焦广杰的妈妈?不过这种事责备自家孩子是应该,跑来学校找另一个孩子算什么啊,就算管教,也是自家家长或老师的职责啊。再在人群中仔仔细细地寻找一圈,焦广杰呢?他怎么不在。看到挡在林砜前面的杨淮和一下一下拍着林砜背的田一念,她冲着田一念用口型问道:“马、老、师、呢?”田一念摇了摇头,表示老师还没来呢,田在念看了眼班里的挂钟,距离早自习还有近二十分钟呢,除了有早课的老师,老师们一般都不会来这么早。那怎么办呢?田在念心焦,不由自主看向杨淮,后者安慰地笑了笑,然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对着旁边的胥垒耳语几句,离开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