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顺着一个差一点拍在自己脸上的英语练习册,田在念仰起头就看到了一张令她头疼的精致小脸。
“洪扬,你干什么?”田在念也没客气,往后一靠,嘴角冷笑,双手抱胸,语气中满满的不和善。
洪扬单手抱着一摞练习册,昂着头,看也没看田在念,冷冷地甩出一句:“‘干什么?’你干什么了,别以为没人知道,贱人!”
田在念刻意上翘的嘴角凝固在最后两个字上,余光晃过班内一众或看热闹或鄙夷的眼神,她挺直坐起转过头吼道:“你和王灿阳的事儿跟我没关系,你有完没完。”
可是挑起战火的那人早已迈着长腿离开,不知道有没有看到这令她满意的反应。
田在念狠狠地喝了一大口水,鼓着嘴感受水一点一点从喉咙流入,每咽下一小口水仿佛就咽下一口火气,终于等全部水都咽下去之后,她长长的舒了口气,抬头看到田一念正望着自己,她刚叫田一念过来聊聊,好纾解心中的怨气,那人就转过头去,读着早就背熟的诗句,那背影和朗诵声以及刚才与众人并无二致的眼神似乎在告诫田在念什么,不过田在念没心思去过多思考,一个洪扬已经够她受的了,还有班里和洪扬要好的女生们以及看热闹的男生们,焦头烂额足矣。况且田在念在进入这个班之时心里就已经有了预设,对于与这个班的同学相处她没报太大希望,只是想要安稳度过就好,不需至亲好友,但求不甚孤单,毕竟在最后一个学年加入,外来者的身份不敢奢求太多,田在念也懂得爸妈把自己转到这所学校不外乎是因为这所学校明晃晃的升学率。记得她刚知道自己要转学时,一反以往的乖乖女形象,哭、闹、甚至准备离家出走,然而最终还是无法改变事实。其实当时年龄小,没经过风浪,只是从书中读取了几段义气、几分执着,傻傻地认为诺言就是诺言、真情就是真情、在一起就是在一起、分开就是分开,离开一起从开始并肩走过的同学们去一个可能更有利于成绩提升的学校就是背叛,就是舍弃了曾经同甘共苦的朋友,离开已是罪过,哪敢再用新友顶替旧识,所以与人交往,总是存着几分芥蒂,究其根源是心门未开的缘故。其实后来想想,不在一个班级上课又怎样、不在一所学校也不算什么,只要情没散,就算天涯海角,即便多年不见,朋友还是朋友,即使没有言语上的交流、没有面对面的凝视,但是在心里、在梦中那人是时时存在着的,拘泥于形式上和见面次数上的感情终究只是平常的。不过这些是田在念很久以后才认识到的,那时的她已经不再害怕身边换了多少批人,因为最想念的那个永远都不在身边,其他人,在或不在,没分别。
说起王灿阳和洪扬分手的事,田在念也觉得奇怪,第一次见的时候她还羡慕过二人的默契和般配,可是俩人竟然在开学的第二周就莫名其妙的分手了。更奇怪的是,从二人分手,身为班长兼数学课代表的王灿阳就每天蹭着田在念在收语文作业的时候帮他收数学作业。田在念初到这个班级,熟悉的同学本来就没有几个,课余时间没事也就去找王灿阳逗逗嘴,或是看一群男生打打球,帮着喊喊加油。王灿阳,人如其名,性格灿烂如阳光,整天嘻嘻哈哈的,和他待在一起真的让人很开心放松。要说喜欢,田在念对他是有些好感,但是最开始就知道他有女朋友,所以一早就未心存他念,准确的是不能存他念,只是当做一个好朋友、一个关系比较亲密的同学来相处的。不过,在一个敏感的时期,作为一个身份敏感的人,有了一份敏感的友谊,田在念自然而然成为大家心中的破坏者,洪扬口里的“贱人”。班里刚开始有些风言风语时,田在念并未在意,不过是当做一个笑话听,但是后来事态发展越来越严重,男生们还好,女生们有一多半都产生了敌对态度,这田在念就忍不了了,再到今天洪扬阴阳怪气的几句话,她此时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且我无过,那么姐姐我就没那么好说话了。本欲安稳度日,奈何有人不断挑事,那对不起了,田在念也不是任人宰割的性格。
☆、珍惜一切就算没有拥有
“王灿阳!”终于捱到了下学,田在念把书本往书包一塞就直奔目标而去。
正喝着水的王灿阳看着田在念身体前倾,气冲冲的走了过来:“哎,拳拳,我正有事跟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