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趴在女儿的耳边，用很小很低的声音在她耳边说道，“宝贝儿，我是爸爸。”
就那么一瞬间，陆明湛感觉到怀里的小人儿全身一抖，他激动的看着孩子，以为女儿终于有了反应。
可可直直的看着她，仍旧是一句话也不说，怔怔的看着他，就好像在看一个雕像，又好像在看一个怪物。
站在门口的宋黎之心跳的厉害，呼吸也跟着乱了节奏，虽然刚才陆明湛的声音很小，可病房太安静，她还是听到了陆明湛说的话，他没想到他会这么直接的说出这件事情来。
她真怕孩子会接受不了。
谁都没想到，面前的孩子突然很用力的将跪在地上的陆明湛推开，手里的画笔往他的身上扔，画板也被推倒，染料洒的满地都是……
陆明湛任由孩子怎么对他，一身满是爱意的眸子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女儿。
突然，病房里传出可可的大声哭泣，她哭的很厉害，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掉，小拳头一下一下打在陆明湛结实的胸膛。
宋黎之站在旁边也跟着掉眼泪，一时间不知所措，孩子是她卖掉的，错误的开始，是因为她。
可可虽然不说话，但她似乎心里什么都明白。
陆明湛在可可哭红的眼睛上轻轻的亲了一下，他同样的红了眼眶，“对不起，宝贝儿。”
可可哭了好一会儿，在陆明湛的怀里一直哭到睡着，陆明湛才把她放在床上，悉心的帮她盖好被子，在她的额头上溺爱的亲了一下。
他抬头看了一眼床边，开始还在病房里的宋黎之不知道何时出去了。
轻手轻脚的走出房门，悄悄的将门关上，在门上的玻璃窗上看了好久才转身。
宋黎之就坐在病房门口的椅子上，陆明湛在她身旁坐下，等了好一会儿，也没听到她说话，伸手去握着她放在腿上的小手。
宋黎之本能的往后缩了缩，却也没睁开他的大手。
她抬头看着他，他也静静的看着她，突然，宋黎之一双水眸就溢满了泪花，心里一痛，鼻尖也酸涩的厉害。
陆明湛大手在她脑袋上胡乱的揉了揉，看她难受的样子，他也跟着难受，估计她是还没告诉女儿，她是孩子的妈妈。
陆明湛转化成大爷的口气问她，“不解释一下？”
“……”宋黎之看着她，闭嘴不语，不想解释。
“你不解释我怎么知道？”他看着她，就算忘了之前，就她这性格，也能猜得出来，她以前肯定在他这里受了不少的委屈。
这个笨女人，真是让他再也舍不得放下。
“你不是都看到了吗？”宋黎之低着头，小声的说着。
陆明湛略微粗糙的大手，霸道的挑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看着他，他倒是一本正经的和她说着，“所以为了你，我要做个不孝子？”
他这话的意思是……这是她不敢奢望的，就连女儿，她都不敢相认。
她懦懦的低声说着，心里也是有委屈的，“你可以做个孝子的。”
拿她真是没办法，要是他再不主动点，估计她又要一个人躲起来伤心。
这些日子，他好像越来越懂得，什么是爱，爱一个人究竟要怎么做，要为她做什么。
不是狂妄自大地只考虑自己，更不是一成不变的强悍掠夺，而是更多的为对方着想，为明天而往前走。
他深深的睨着她，语气很是认真，“那可怎么办？没有你，我会生不如死。”
听他这么一说，她一下就哭了，哭的像个委屈的孩子。
他看着她，心更疼了，不管以前他们之间发生过什么，那个时候他一定没有好好的保护好她，不然现在她不会因为他一句真心简单的话，哭成这个样子。
他长臂将她搂在怀里，轻声安慰着，“傻瓜，哭什么。”
宋黎之搂着他，躲在他的怀里，顿时就觉得，有他在，什么都能过去。
她带着哭腔，声如蚊鸣，“对不起……”
怎么说，也是因为她，他的母亲还躺在ICU室里。
他大手轻轻的放在她的后背上，生怕碰到她后背上的伤，声音醇厚低哑，“疼不疼了？”
她在他的怀里摇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还在他的面前装坚强，他在她耳边沉声呢喃，“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