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自己一个人站着,哭的像个被抢走一切的孩子,无助,孤单,害怕,胆怯,却无能为力。
厉尊上前,从背后抱着她,他恨自己,恨自己让她哭成这个样子,低头,脸埋在她的颈间,“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他们之间,到底谁对不起谁啊?
如可无力的转过身去,泪眼朦胧的看着他,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看着他,眼泪就掉的更多,她不想在他面前做个爱哭鬼的,单手搂在他精壮的腰间,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襟,努力抑制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
“不是我不想救果以,是我害怕,我好不容易才鼓起勇气和你在一起,别对我这么残忍,比让我去死都痛苦。”
无论是她的泪,还是她的话,都让他的一颗心仿佛在炼狱中求生不能,他不该给她希望的,当初再煎熬,都该撑下去的。
“手术之前,我会给自己的体内注射一种药物,如果不出意外,手术三天后,我会自然醒来,到时候……”
如可生气的打断了他的话,他是个不责任的男人,对自己不负责,对她更是不负责。
“别说了,我不会同意的,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我也不会去假设那些可能会发生的如果,现在只有如可和果以,你只能选择一个。”
说完,如可转身,自己一个人,倔强的离开。
她明明很清楚,他早已经做好了选择,但还是丢下那么一句话,既然他能假设出如果,为什么就不能相信,总会有更好的办法。
而不是利用他内心的亏欠和愧疚。
厉尊站在原地凝着她纤细的背影,她很累,因为他,已筋疲力尽。
追上她,一起回家。
一路上两人没有任何的交流,到别墅后,如可坐在沙发上,像个木偶一样,一动不动。
他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用他的眼角膜,是果以要求的,她说,她不要变成瞎子,她不要变成废人,她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在最后一刻,放弃的是她。
果以说,如可是罪魁祸首,而他,也是始作俑者。
管家看到他们回来的气氛不对,就问要不要准备午餐,厉尊点了点头,没说话。
一个小时候,饭菜已经准备好,管家过来的时候,都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一个小时前,两人就是这个姿势,一个坐着不言不语,一个站着直直的看着她,一言不发。
一个小时候再过来,两人之间竟然没有任何的变化。
“饭菜已经好了。”管家小心翼翼的提醒。
还以为厉爷不会回话,刚要转身,就听到厉爷的一声,“嗯。”
要不是不发出点儿声音来,这死一般的沉静,不知道的都会以为他们是个一站一坐的蜡像呢。
厉尊微声叹气,“吃饭吧。”
如可站了起来,看着他,面无表情,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对不起,我吃不下。”
食物塞到嘴里,咽到胃里,而只是堵在里面难以消化。
心堵着难以承受也无能为力,胃堵不堵,自己还是能选择的。
说完,她转身往楼上卧室走去,或许刚才沉默的一个多小时里,她想通了很多事情。
她进去的,是自己的那间卧室。
厉尊仰着头,失神凝望之时,手机在裤兜里响起,是他安排在医院里暗中保护潘云母子的保镖打来的,眉心不由自主的拧眉。
或许真的是他太自以为是,一意孤行了,以为自己可以弥补没一个他觉得亏欠的人,结果,越来越觉得,自己真的无能为力,更不是无所不能。
“什么事?”
“……潘小姐的孩子,刚刚被确诊,先天性心脏发育不完全,呼吸衰竭,并且还有先天性败血症,甚至体内的好多器官都有快速的病变状态,很有可能是当时孩子父亲的体内有大量毒素导致。”
“当时产检的时候,为什么没有发现?”厉尊没想到刚刚出生的一个孩子,会发生这些事情。
“潘云说出实情,当时因为怕自己怀孕的事情被家人或者男方的兄弟知道,她每一次产检,都没有做。”
“蠢!”厉尊气的将手机扔在沙发上,既然他能保护她平安的生下孩子,当然在对她的每一次产检,甚至个人资料上动过手脚,她却没有相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