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发型不错。”萧忱朝她走了过去,手里拎着放围巾的纸袋子。
项琳把挎在手腕上的限量款鳄鱼皮挎包往小臂上挪了挪,眉飞色舞地说:“那必须,有没有年轻十岁的感觉?”
“那倒没有。”萧忱不解风情,没什么哄女人欢心的情商,他扫了一眼她那一席红色大衣,说:“二十出头的小姑娘一般也不这么穿。”
项琳推了他一把:“滚蛋。”
临到不语工作室门口,萧忱蓦地停住了脚步。
工作室门口停了一辆警车。
“怎么回事?”项琳伸着脖子往那边张望,不明所以道:“出事啦?怎么有警车?”
萧忱望着从工作室里走出来的男人愣了愣。
是余英。
他竟然穿了件淡蓝色的警服,走到警车前,有人下车迎他,是另一位穿着制服的警察。那人从口袋里摸出烟,递到余英面前。
因为余英人高,那人伸手递烟时,他需要微微低头才能咬住那支烟。
从萧忱这个方向看过去,那样的身高差异与一种地位上的差异隐约重叠,让人不由得产生一种那位警官在给余英敬烟的感觉。
但是余英并没有接下那根烟,他抬手挡住了,摇了摇头。
“今天这日子就别抽了吧。”
那人一愣,忙把烟收了起来:“说的是,你看我这脑子我这嘴,瘾上来了就管不住。”
旁边一位更年轻的警官说道:“嫂子天天念叨让你少抽些,你听了吗?”
“嘿你这兔崽子,现在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周炜剑眉倒竖,“敢妄议前辈了?”
“哪敢哪敢。”年轻警官立刻装出一副低眉顺目的样子。
这边正聊着,萧忱跟项琳一同走了过去。
余英侧目,余光瞥见了熟悉的身影,他转过头来:“忱哥?”
挺拔的身姿包裹在庄严挺括的警服里,让余英整个人更显沉毅。那一刻,萧忱仿佛能透过那如晴空一般澄澈如洗的淡蓝色制服,穿越时光,看到一位年轻警官的飒爽身影。
萧忱走到了那位警官的身边:“怎么穿成这样?你去哪?”
余英冲项琳微微点了下头,对萧忱说:“今天是我战友的忌日,我去陵园探望他。”
他的语气平静如水,看萧忱的眼神很柔和,温柔的神韵里蕴积着不易察觉的肃穆。
“是你之前梦到的那位故人吗?”萧忱不由自主地问道。
余英注视他良久,点了点头:“是他。”
“余英,该走了。”周炜指了指手表。
余英应了声,郑重地戴上警帽,跟萧忱道别,长腿一迈,坐进警车里。
警车扬长而去,项琳回首注视着远去的警车,讶然道:“他是警察?”
“以前是。”萧忱说。
萧忱一进门,许可可就一脸愕然:“忱哥,你咋来了?!”
“我咋不能来?”萧忱学着她的腔调反问。
许可可瞪大双眼看看门外,又看看萧忱,结结巴巴道:“老,老板,他……”
“我碰着他了。”萧忱说。
“啊?!”许可可大叫一声,尾音提高了八个度。
“我知道他去祭拜战友了。”萧忱淡淡道,“还看到他穿警服了,挺帅。”
许可可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帅吧!我也觉得超帅,我靠,我第一次见到老板穿警服,太尼玛帅了!”
“小美女,能不能给我包束花?”一旁的项琳终于有机会插嘴了,“送给住院老太太的。”
“啊,好的好的,你是忱哥朋友吗?”
项琳优雅一笑,搞事情不嫌事儿大:“我是他前妻。”
许可可呆住了:“……啥?”
项琳挽着鳄鱼皮包,笑得从容自得:“我跟萧忱关系挺好的,看在他的份上,能给我打个折吗?”
小姑娘对萧忱的惯有认知已经被彻底粉碎了,表情凝固成一块石像。
项琳不逗她了,用手指弹了弹她细嫩的脸蛋:“行了,逗你玩呢,你们老板知道萧忱离过婚,别少见多怪了。去,给姐姐包束康乃馨,谢谢小美女。”
许可可消化了半晌,用力地点了点头:“好的!你稍等!”
项琳在吧台前坐了下来,唉声叹气:“我现在特后悔当初跟你结婚。”
萧忱低头看着手机,头也不抬道:“这话说出来不打脸吗。”
“是不是很白莲花?”项琳摊了摊手,满不在意地自嘲,“又当又立。不过后悔是真后悔,浪费了一大把时间,你说我这跟你耗着图什么呢?”
图个甘心吧。
人撞南墙不撞到头破血流,是永远不会回头的。
说话间,门铃响了一声,行准处理着花材,头也不抬:“欢迎光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