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远冷着一张脸,“我要是真恋爱了,提刀进评论的也是她们。”
秦观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倒是,你的粉丝们现在都仗着你太冷淡,不讨女生欢心所以有恃无恐。”
嘴上赶人走,实际上宗远还是找了家饭店把人喂饱了才送回机场,临检票前,秦观拉住他抱了抱,“行了,回去吧,发新歌记得跟我说。”
宗远固执地等他进去以后才折返离开。
刚回酒店,齐高阳的电话打了过来,他随手将手机丢到床上,进浴室冲了个澡。
一身水气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手机还闷在床上传来声响,宗远找了个毛巾搭在头上,才接起电话。
“我打了十几分钟的电话了,你为什么不接?”齐高阳十年如一日地上来就是质问的口吻。
宗远擦了擦头发,不冷不热道:“洗澡。”
知道在这个问题上纠缠没有意义,齐高阳哪怕血压增高,还是得说正经事,“心愿单的那个什么破节目,谁让你接的?我已经拒绝了你为什么非要跟我对着干?!”
“你是十万个为什么?”宗远反问他,“我为什么接,你难道不知道?”
“你!”齐高阳当然知道,易州易州,只要和易州的事情搭上边,宗远跟他永远都是敌对面。
“我让你避着他是在为你好,你以为易州是那么容易就能招惹的?你看看跟他走得近的人,哪一个不是被他扔到沟里。”齐高阳说的时候振振有词。
宗远却嗤笑一声,嘲讽道:“你是为我着想。”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齐高阳有了这回的失手,下次再先斩后奏估计是不行了。
时间一晃而过,七月初,宗远飞回A市,等待录制心愿单节目。
“哥,远哥,易州在隔壁!”化妆师刚出去,白临抱着几瓶矿泉水进来,用屁股抵上休息室的门,冲宗远小声道。
宗远坐在沙发拐角片刻失神,“嗯”了一声。
拿过白临买来的水,抿了小口润润嗓子,明明在这几年里无数次登上舞台,明明曾经站在万人观众的舞台上都淡定如斯,现在他却有点紧张。
休息室的门被人敲响,门开了个缝,探进一个脑袋,“宗远老师,可以去后场了。”
宗远起身,又检查了一边自己的衣着妆发,走出门,正巧看见一个有些熟悉的面孔。
对方冲宗远微微点头,宗远也轻轻颔首,再跟着工作人员走开。
白临跟在身边,“远哥,你认识郑淮啊?”
“认识。”宗远冷淡道。
“郑淮也是我偶像,华尚第一金牌经纪人,还只跟易州一个人,我希望以后也能跟他一样。”白临小声道。
宗远看了看他,“有梦想。”
在后场等待的时间没有多久,但每一分每一秒都让宗远有些坐立难安,只不过他的焦灼落在外人眼里,只能看见他握拳坐在那低头沉思。
耳边响起主持人的说话声,一阵尖叫过后,他听到了音乐前奏,是《无知》的曲。
这首阔别七年再被翻出来的歌,都沾满了岁月的尘埃。
“我又从梦中惊醒,
我看到了有人遍体鳞伤……”
易州的喑哑声音开始的刹那,宗远鼻子一酸,紧抿着唇。
曾经没能上演的声音,今天终于为这首歌画上了句号。七年前的十六强晋级赛是双人模式,抽签决定了他和易州分到了一组,两个人闷在小黑屋,吃睡都在里面,日夜颠倒花了一周写出来两首歌。
“远儿,第一场双人组合赛你想用哪一首歌?”易州慵懒地半靠在电子琴旁,头发炸成了一团,一双眼睛依然炯炯有神。
宗远坐在地上,对着画得乱七八糟的纸稿摸下巴,“第一首我挺喜欢,可惜曲调沉了,我俩头一次合唱,先唱第二首吧。”
易州打了个响指,“成,那就第二首,第一首的曲哥免费送你。”
“你不是说一共两场?第二场咱们就唱第一首歌,一准赢。”宗远信誓旦旦道。
易州愣了愣,笑了,“得嘞,听你的。”
晋级赛舞台上他们合唱了第二首《无愧》,不出意料,强强联合总积分排名第一。
可宗远万万没想到,两场组合赛是易州逗他的,节目组在组合赛后安排的第二场是二选一,也就是说,哪怕是总积分排名第一的他们,也会被淘汰掉一个人。
可第二场比赛,他和易州只准备了一首歌。
宗远先上的场,他把剩下的那首歌留给了易州,演唱了一首毫无准备的歌,临时的选择让他顶着沉重的压力。
而那首被他留下来的歌,易州并没有演唱,他甚至压根就没从舞台的那扇门走出来,听到主持人说他退赛的消息时,宗远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