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跳好快……
郗西揪着领口， 担心许渔会注意到她的异样，只能一点一点、慢慢地吸气、呼气。
不准再想了，快停下来！
冷静冷静……
诶？
诶诶诶！
他看过来了！怎么了？他看我了！
郗西眸子猛地一颤，下意识转回到正中间，目视着前方。
……仿佛频繁偷瞄的那个人不是她。
“哒哒”两声， 打破空气的宁静。
许渔搭在方向盘的指骨敲了两下，郗西的注意力瞬间高度集中，身体不自觉绷了起来。
“今天不方便说话吗？”许渔语气难得正常， 没有刻意压低到郗西喜欢的声线，也没有含着黏糊的笑意，自然得很。
不知道是不是心虚，郗西硬是从他这句话里听出了担忧的意味，自作多情地以为是没跟他说话，以至于他担心了，忙解释道：“不是的……”
没、没有发出声音……
郗西顿感羞窘，连忙清了清嗓子，声音恢复成往前的甜美，才松口气，细声细语地说：“没有啊，你困了吗？”
开了四小时的高速，送走谢晋扬和巫凝香，现在离她家只有不到二十分钟的车程，照理论来说，许渔应该要比之前放松许多。
许渔确实是挺放松的，左臂靠在车窗，大爷似的托着腮帮，另一手扶住方向盘，姿态慵懒散漫。
“本来有点。”许渔边说着边听从导航指引，将车子拐进支干道，“后来发现一只小猫咪隔两三分钟就要往我这边瞄上一眼，顿时就不敢睡了。”
！！！
郗西身体一寸寸石化，仿佛被施了定身咒。血液翻滚，大脑嗡嗡作响，一波一波的热潮涌上脸颊，眨眼间的功夫，把耳根染得通红。
现在跳车来得及吗？
一时间，脑海里反反复复只有这个念头。
再没有什么比偷看被正主抓住，顺带免费附赠一次揶揄来得更尴尬了。
偏偏正主还不肯放过她，调戏意味愈发明显：“难道是小猫咪发现了视线比声音更有提神醒脑的作用？”
尴尬、尴尬……郗西低着头，丝毫不敢动弹，更不敢往驾驶座飘去任何一抹余光。
“小猫咪同学。”许渔又敲了一下方向盘，声音里裹着浑然天成的笑意，“请作答。”
他这样笑，男性沙哑的音质，低沉中透着轻佻的肆意，放柔的声线，连尾音都透着缠绵。
心跳加速，震耳欲聋。
郗西迫不得已捂住胸口，魂不守舍地，小幅度点点头。
……根本没有能力理清他说了什么。
许渔微微一愣，旋即从喉咙里溢出沉沉的笑声，似乎极其愉悦，出了声就停不下来。
郗西脸颊燥热不降反升，几乎想扑上去，恳求他别再这样笑了。
好在下一秒，导航女声打破他们俩之间难以言明的气氛，郗西仍旧有些难为情，指着前方路口：“在、在那里把我放下就可以了。”
许渔顺从地靠路边停下，打开驾驶座，走了出去。
在郗西第二次与安全带斗争的时候，许渔已经饶到她这边，拉开车门，手肘顺势往车上一搭，就这样由上而下地看着她。
亮堂日光被他挡去了大半，看样子就像是他把她笼罩在怀里，郗西让脑内闪过的念头吓得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放好安全带，就准备拎着书包下车。
转过身，抬头，目光恰恰与许渔的撞上。
他还在笑。
但已经不再是方才那种愉悦明朗的笑了，他只是弯着眼睛，眸中蕴满星星点点的笑意，颇有兴味地看着她。
郗西无端有些紧张，声音也失却了底气，娇娇怯怯地声明：“我要下车了……”
许渔眉尾一扬，爽快地移开身体，替她将后备箱的行李拿出来，放在她脚边。
郗西握住行李箱拉杆，视线迅速地从鞋尖上移到许渔脸上，嘴唇开合：“谢谢。”
“不客气。”许渔拢好她的围巾，眼底的笑意淡了些许，语气依然温柔，“以后要是想去拍视频，无论哪里，我都可以陪你去。”
……嗯。
郗西乖乖点点头，迟疑几秒，试探着说：“那我走了？再见。”
许渔笑了笑：“啊，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