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身高和体形都差不多,一起穿吧,过樱花节啊!”
滨野泽从衣柜里拿出四叠整齐的和服,供我挑选,不知为何,当我第一眼瞥见那干净如雪的白色和服,马上便心仪于它了。
我和滨野泽背对背换和服,完毕后两人一起转身,他上下打量了我数次,脸上忽地又笑开了花,说:“真适合,真漂亮。”
滨野泽,你喜欢就好。不为日本,不为别人,不为自己,我只为你穿和服。
我们打开窗户,月亮一览无遗,它的光芒落在榻榻米上,照亮了我们两人全身。
望着月亮,我向滨野泽讲述嫦娥和月宫的故事,还引申到苏轼的“但愿人长久,千里婵娟”。我们谈得很畅快,这六年来,我们之间终于明明白白,将心比心了。
我搂住滨野泽,他倚在我的肩上,一直在笑,头发触上我的脖子,痒死人了。
但是很开心呢。
我的手揉搓滨野泽的肩膀,将他的身体收拢,彼此挨得更近。
“这样……呵呵,真的好像回到了日本。你来到了我的家乡,我们观赏完樱花,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偷偷望月呢……呵呵。”
滨野泽说。
“嗯,我们回家乡了。”
说着,我注意到滨野泽在揉眼睛,似乎很困倦了。
“睡吧。”
我轻轻地说。
滨野泽摇了摇头,说:“我不能睡。我要看好你,万一醒来你不见了,我怎么办?”
滨野泽的手臂揽来,缠住我的腰,我们互相搂着,身体能挨着的地方都挨着了。
“我答应你,我再也不逃了,再也不离开你了。”
“真的吗?”
“请你相信我。”
说道,我的吻落在滨野泽的眉心。
我明白,由于我的反复无常,滨野泽受的伤太多了。
“好吧。我再相信你一次。”
我们一起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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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大地回春,雪的迹象越来越不明显。
昨夜,细菌厂里的日本人玩得甚是尽兴,在久违的温馨氛围中他们又回归儿时的单纯烂漫。然而,战争之际,天皇下达的任务他们不能怠慢。美梦一夜,又投入到紧张的工作之中。
特别是毒草药科,处于总结之时,更是忙得不可开交。
然而,科里的人员却无论如何也寻不见他们的核心人物—滨野泽。
直到闯入滨野泽的住处,他们被眼前的情景吓得哑口无言。
置于屋中的赫然是两个穿和服的男人,他们已经长眠,穿白色和服的男人靠在滨野泽的胸上,动作亲昵,如不是满地血迹,还真像一对亲密恋人。
闯入的人猜想,想必是穿白色和服的男人将滨野泽杀死,而后自杀。
因为那白色的和服上沾满点点血迹,仿若缀上了朵朵樱花。
樱花被风吹下,四散开来,热烈灿烂,还真像匕首从人体拔出飞溅而出的血点。
好潇洒的泼墨。
日本军官也如此推断,他们将身穿白色和服的男人的尸体拖到厂外,在积雪还没融化处,拼命练他的武士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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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3年,中国胜利在即,细菌厂逐渐受到各方面的注意。
一条由日本来的电报命令细菌厂自我蒸发,但实际上其实验成果被暗地里送往日本。令人欣慰的是,细菌厂的实验成果并不显著,日本的狂妄野心被压制住了。
其中,毒草药科实验结果为空白,甚至相关资料也没有。
1945年,日本战败。纸包不住火,此后,曾在细菌厂犯下累累罪行的相关人员受到世界各国的声讨,以祭拜在细菌厂受难的人们。
—完—
第五章
第二天吃中午饭时,滨野泽又出现在我的眼前,他显得很兴奋,说:“梁槐,走,我带你去一个你喜欢的地方。”
“哪里?”
“来,你一定喜欢!”
“不去。”
“有人需要你。”
“谁?”
“中国人!”
我被带到一个建设在基地边缘处的小木屋的面前,从里面走出的人依旧身穿大白褂,但不同的是,他用充满北方口音的中文问候我,说:“你好,是梁医生吗?我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