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过生日的习惯翁琳当然知道,信息来说一声无可厚非,也是人家的心意,他想了想,回复了俩字——
【谢谢!】
客气而疏离,可是挑不出毛病。
等了一会儿,对方没再有回复,大概是也是觉得走到了现在这一步没什么意思,就发来一句祝福而已。
他把汤喝完就出去了,沈昀佳往厨房走来,边走边把他推了回去。
“过来帮忙,吃饭了。”
久违的一家团聚。
没有刻意的说明,也没有预先准备好什么礼物,就是老边难得开了瓶红酒还让边想也一起举了酒杯,这就算是庆祝他十八岁生日的一点表示了。
沈姑娘花了一整天张罗出来的一桌子菜跟满汉全席似的,连摆盘都特地花了心思,红的萝卜雕花,绿的香菜点缀,鲁系粤席结合,改良混搭双全。
边想朝她竖起大拇指:“沈姑娘你这手艺是越发不得了啊!连雕花都给你学到手了,该不是趁老边不在偷偷去外头报了什么班学来的吧?”
沈昀佳潇洒地摆手,“学这个还得偷着学吗?光明正大着呢!至于效果,我心里头有数,你们爷俩随意夸两句行了。”
这不要脸的架势真是越来越迷了。
边想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她了。
他把校服袖子往上撸,夹菜的时候手一伸,手串就露了出来。
“哎,你倒是把校服脱了再过来吃——哟?”沈昀佳眼尖一下就看到了,“哪儿来的佛珠啊?我瞧瞧,是开过光的吗?”
说完把边想的手抓了过来,一见上头那形态各异的猫就乐了,“诶?你佛珠上还画猫呢?你养在外头的那位?这猫也开过光吗?”
边想翻了个白眼,“什么叫养在外头的那位,说得我跟养了个小蜜似的。”
沈昀佳笑道,“那有什么?你都收了不少猫粮了还不让说啊!”
边想把校服外套脱了挂椅背上,摸着手串说,“后桌送的,上头的猫也是他画的,这猫我俩一起养着,可霸气了!”
“自己画的?那功夫不少啊!”沈昀佳诧异地瞪大了眼。
虽然边想收得飞快没能细看,但依稀见得上头的图案无一重复。
“这小孩儿挺有心的。”
边想交好的同学,她倒是见过几个,心里有底。像张弘宽王志超之流的,真要送礼物,肯定直接花钱买了了事,论高值那肯定是绝对比这手串高值,但若论心思,怕还不及这上面的一副图花得多。
“诶,你真跟人家好,怎么也不叫回家吃饭?亏人家还花了心思给你准备了礼物,你也挺久没带同学回来了吧?”
边想倒是没有刻意不带于锦乐来他家,就是习惯使然,这会儿被沈昀佳这么一说,才真觉得该带于锦乐上他家玩玩——虽然并没有什么好玩儿的。
“下次吧,现在是考试周啊沈姑娘,人家不要复习啊?”
沈昀佳点头,“那也是。”
边振华在旁边咳了声,瞥了他俩一眼,“吃饭就吃饭,要闲聊吃完了再去。”
大家长发话,小虾米就只有收声的份儿了,他俩互看一眼,边想还呲牙咧嘴地朝她比了个鬼脸。
虽然老边不在的时候挺想他的,可他一回来又挺嫌弃他的严肃脸。
一屋子也就三口人,都是自家人,端什么哎!
于是边想又皮痒了,一边夹着鸡脆骨咬得咔咔响,一边说:“爸,你知道军区那边的魏家吗?”
边振华抬眼看了他一下:“怎么?”
“暑假去军训,不是有个室友姓魏么?就那个魏家。”
边振华当然知道,丢自家儿子进去里头,那一举一动可都盯得紧呢!
“是有听过,不熟。”
军政虽说一家亲,始终不是同一家,不是特别熟的交情。但都是在体制内待久了的人,地位摆在那里,只有不熟的,没有不认识的——可也仅限于此。
也不用多熟,知道就行了。
边想把魏西淮的话对他爸说了一遍。
边振华听完也不说话,就是夹菜吃饭不置与否。
他打从内心不愿意跟自家儿子谈这些阴暗的东西,边想可谓是他心头肉了,如无意外,他这辈子也就只能并且必须只有这个独子。虽然成长力离不开历练,但他现如今三观构筑尚未稳健,有些事情过早接触只会有害无利。
人生是避免不了腌臜事,可那不是主旋律,只是人在局中不得不依着规矩行事罢了,不能让他认为这些都是理所当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