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锦乐服了,这蛮子不讲理他也真就得哄着,又顺着他手上的力道往前扒拉着在他肩上,“我是那种只看外表的人吗?长得好看能当饭吃?”
边想又不乐意了,“长得好看有什么不好?我就喜欢你好看!”
于锦乐:“!!”
边想:“不是,我的人我觉得好看喜欢看怎么了?那不赏心悦目看了开心么?”
于锦乐:“那我要长得不好看呢?”
边想先是给了他一串儿的省略号,下一秒惨叫出声,“哎哟我的宝贝儿!咱能别闹么?什么叫‘我要长得不好’呐?把您塞咱妈肚皮里头重新生过一回啊?再说了,咱妈咱爸基因那么好,就算生个百儿八十的,那质量肯定也是杠杠的哎!”
于锦乐:“……”这种彩虹屁,果然只有这种满嘴跑火车的人才能喷出来,难怪于妈妈惦记谁都没惦记着边想这么勤快!
“好了好了啊!”边想反过来摸摸他头,慈祥道,“咱就好看怎么了,好看就好看,气死那些不好看的!”
于锦乐:“……”他并没有感到很自豪。
“回去么?”
“回!”肯定得回!眼下正当傍晚时分,沈昀佳肯定是要自己做饭的,边想现在空着,哪能不看好那个大肚婆?
二人沿着消防梯下楼从后门离开。楼梯间没人,他俩也没顾忌着,牵着手慢悠悠地一格一格往下走。
后门有一段消防梯延伸出了室外,带着暑气强弩之末的阳光从层层楼隙中斜斜穿过,为这个迹稀落的空间加了一层暖色的滤镜,人从中过,落得漫身的暖金调调,再拂一缕清风,吹得耳际散发轻扬。
突然边想嘿嘿一笑,“还记得高一刚入学的时候吗?”
“嗯?”
“那会儿的你呀,就跟没这个人似的。”
“什么就跟没这个人似的?”这说的什么话呢?于锦乐瞪他。
边想指划道,“说你文静呢。”他说着就一乐,“说起来咱是不是还得感谢翁琳同学啊?要不是她那一搡,我还能撞上你呀?要不,咱给她送双媒婆鞋?”
他说完忍不住的大笑,于锦乐憋了两秒没憋住,也跟着抖起肩膀,“缺不缺德啊你?人家你女友呢!”
边想严肃脸,“前女友,谢谢!哥现在是有对象的人,别瞎几把乱说啊!让对象听着不好。”
于锦乐斜乜他,“看把你能的!”说完跟着笑。
边想夸张地叹了口气,“小样儿!当初多担心你哟,跟只鹌鹑似的,现在呢?什么人都往你身上黏,我得跟个苍蝇拍似的上赶着到处拍人,东边拍完了西边又黏上了,愁人哟!”
于锦乐摸着鼻子低头笑。
是啊,谁又没有在变呢?想他刚踏入鮀中时的心怀惴惴,想他初见边想时的艳羡,时光流转,年华翻覆,他变了,边想又何尝还是两年前的那个边想?
穿着白衬衫的大男孩在讲台上畅意地大笑着,于锦乐那不经意的抬眼仿佛就在昨天。
从洒脱无忧的大男孩,到思虑重重顶起边家的边小爷,说不上到底谁的变化大些。
于锦乐仔细回想了一下,忍不住笑,“那时候,我可怕你凑近了。”
“嗯?”边想不解,“为什么?”
“嫌你吵呗,我好好地待着呢,什么都不想理,可你一过来,就一堆人也跟着看过来了,又烦又慌那时候。”
边想说:“张弘宽也老喜欢拉着你的吧?还有陆景,那小子就一狗皮膏药!撕都撕不下来!”
于锦乐无奈道:“张弘宽就算了,他那不叫喜欢拉着我,只是习惯性地在我身上找一下优越感。”
那是一种体制内人对于小商贩居高临下的优越感,没有经过生活磕碰的十几岁正是最为看重面子尊严的年纪,有些人就是这样,只从父辈那边东施效颦地学来了浮于层面的傲慢自大就迫不及待地拿来显摆炫耀。只是同阶层的诸如边想之类压根儿没将他放在眼里,王志超等商贾二代也不用被他压过一筹,倒是出于小商户之家的于锦乐,论钱论势论成绩在鮀中都排不得台面,尤其他性子温和,张弘宽更能从他身上找到极大的优越感,并且乐此不疲。
这种明里暗里的刺针无明迹可寻,只有当事人能从细枝末节中体会一二,真要说出来还得被人冠上“玻璃心”的帽子,以致于于锦乐看到张弘宽就想避开走。
边想倒是知道张弘宽那副德行,当下嗤笑一声,“他的话能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