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部长那样的人都只拿到了梅花J,世界上有这么多高级政客,梅花A却只有一张,谁会是现在的持有人?还有,光照会是一个同盟,每一个成员都在领域里拥有举足若轻的力量,谁又能轻易接受别人的管制?经济协会和军事联盟都很容易组成,但是政客,还是分属于不同国家、不同意识形态的政客结盟,这是很难想象的事。”
“很好理解啊,”
萧然背着双手,清亮的嗓音不疾不徐,
“人可以有多重身份,战争期间还有双面多面间谍,戴着不同的面具在多个身份之间无缝切换游刃有余是他们的本能,光照会这个组织里的人,剥除所有的身份,本质上都是极端的利己主义者,国家利益、个人立场都是他们实现自己价值的工具罢了,再说国家之间没有永恒的敌人,同盟之间没有永恒的朋友,白狼的属性就是杀完平民杀狼人,很多政客都是这个德性。”
何沿有点哭笑不得,毕竟萧然的外公可能也属于“极端的利己主义者”,拥有这种“白狼”特性。
何沿自诩是一个相对客观的人,但他发现萧然竟然是一个绝对客观的存在,他对事情的认知不以涉事中的人的任何身份而有偏差。
你说他情感认知迟钝,但他又是那么敏感向善的孩子,他能感受到别人对他的好,所以他对何沿推心置腹,也能和穆南城和睦相处。
他心中自有一根准绳,不为同流而同流,不为叛逆而叛逆。
萧然淡淡地说:
“人的欲望是无止境的,即使当了A国总统,也会有成为世界霸主的野心,这世界的一切都在改变,只有人类的贪念是永恒的,只是有些人贪钱,有些人贪爱,有些人贪小爱,有些人贪大爱,本质上都是生物属性的一种,没有什么不一样。”
何沿的眉心狠狠跳动了一下,他的表情有点一言难尽的复杂:
“你这个论调,简直跟我们家周晏城如出一辙。”
萧然用手背蹭了下脸颊,有一点不好意思:
“我跟周先生是不一样的,他站在高处往下看,但是他的脚底每一块砖都是严严实实铺上去的,我啊,我……”
他歪着脑袋想了想,“用穆先生话说,我是没接过地气,我的脚下是空的,才这么超脱。”
“很多人终其一生都不能准确定位自己站在哪里,你这样已经很难得,”何沿由衷说道:“萧然,我们以前对你的了解还是太少了。”
萧然抿了下嘴,他站在一棵高大的油桐树下仰望着满枝丫触不可及的白色花瓣,昏黄的路灯在他脸上铺下一层淡淡的金粉,他跳起来够了够,没能够到树枝,也不恼,反而轻声笑。
他又继续先前的话题:
“方块是金钱,GOM可能是光照会的一大经济支撑,但这只是我的猜测,不可能每一个成员都有方块卡牌,梅花是权杖,世上的政客更是如过江之鲫,红桃代表的科学和技术,这个涉及到的范围人选就更大……”
萧然像是在问何沿,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如果光照会选中一个人,势必要进行很长时间的观察和考核,这个人必须已经积累了一定的名利,否则他凭什么脱颖而出?可如果他早已功成名就,那他又为什么要接受光照会的招揽呢?而且他们每一个人都对光明会保持了很高程度的忠诚,至少没有一个成员曾经在活着的时候出卖过光照会。”
“一是诱惑,二是威胁,”何沿接口道,“用更多的金钱,更大的政治权利,更高的社会成就来诱惑他们……起初这个组织就是一个精英同盟,通过漫长的原始积累占据了极大的资源,再通过这些资源招募更有野心的人才,如果你是国务卿,他们能推你坐上总统,如果你是石油大亨,他们能帮助你成为世界首富,这在以前单极化的世界格局中是可以想象的,而这些成员在接受组织的帮助同时也必然有大量的把柄落在组织手里……”
萧然点头:
“对,然后这些把柄就可以继续威胁他们,哪怕他们单人的力量壮大到可以影响这个世界,他们也不会背叛光照会。”
何沿继续说:
“所以他们对于成员的选择是有特定目标的,能力,野心,一定的名望和财富积累,但是成就不能过高过于显赫,否则无法控制,对方也没必要掺和,所以要选择有潜力的,处于成长期的人……”
“比如周先生,他初创宏时时GOM试图延揽过他,但是等到宏时市值成为世界第一,GOM就成了他的对手……”
“所以他再也没机会接到光照会的卡牌邀请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都说得煞有介事,最后忍不住都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