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点来钟的时候还在收衣服，屏幕亮了一下他也没注意，直到洗漱完爬上床才看见短信，周邺话少得要他穷琢磨。
“冷。”
墙上的时钟指针又在叫，滴答，滴答。
李恩临窝在被子里犹豫了两秒利落地起身穿衣服，裹得严严实实又从衣柜里摸了件厚外套，下楼打了个车往他哥公司那边去，一路上手揣在里头捡暖和。
到楼下的时候没能进得去，只好给周邺打电话，那头又没接，他想了想就在最近的一株绿植边上坐下了，冰凉一片赶跑了瞌睡虫，他半张脸埋进怀里的外套，没精打采地划屏幕。
地板捂热了他就犯困，耳朵尖冻得像发烫，烫得又痛又痒，手机一响他都几乎没攥住，那头的声音跟他一样懒又倦。
“怎么了？”
“哥。”李恩临吸吸鼻子又叫人，“我睡不着。”
“少看会儿书。”周邺指尖点着桌面敲，没细想。
李恩临哦了一声又问，“你还冷不冷？”
“嗯。”
“那你下来吧。”
周邺半晌没说话，李恩临迷糊糊听见那头一阵簌簌响，没等一会儿对面的电梯就闪灯，闪了几秒就把人给他变出来了。
这好像阿拉丁神灯。
李恩临一个姿势坐久了腿麻，又冻得快淌鼻涕水，他手忙脚乱地擦，纸还没抽出来就给人扣进了怀里，周邺摸摸他掌心往自己身上贴，两手移上去拢他的耳朵尖。李恩临就闷闷地呼吸。
“你别生我气。”
“为什么不打电话？”周邺答非所问。
“打，打了，”李恩临又急，“你没接，我以为在忙。”
“那就打到接为止啊。”
说要跟别人在一起你也没关系，还这么喜欢自以为是。李恩临多小气，随时都盘算着抽身而退。
“我不喜欢。”周邺拉开点距离看他的眼睛，“我不要这种不确定感。”
第29章
李恩临下意识地要低头认错，动动手指又蜷起来，像不知道怎么办只好本能地去找周邺，养出来的坏习惯无声就都成了放纵，他慌张地凑上去要吻，像咬住饵就不会松的鱼。
“慌什么？”周邺一手扶着他往后推，拇指压着颊边没轻重地按，“不准亲。”
李恩临卡在那儿要上不下，眼眶都急得有点红，周邺就摸摸他眼皮，想李恩临人都来了说两句好听的怎么就长不开嘴，他胆子能不能大一点。
“我够不着你。”他垂头丧气。
“…周叔叔那么疼你，从小就是给人捧着长大的。”李恩临心里掰着指头数，“我怎么着，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一直这样也没什么。”
可你不一样。
周邺捏着他耳朵尖就想笑，半真半假地嘲，“你是想找架吵吗，还是咱俩再冷静两天？”
“不要。”李恩临忙摇头，又想说他哥根本没听进去，张嘴就道，“你以前喜欢的女孩子也都很好啊。”
周邺动作一顿，李恩临跳进了自己的逻辑讲得头头是道：“跟正常人在一起结婚生子，也不为难，我…”
“没有别的女孩子。”
周邺突然出声打断他，思维停在“正常”两个字上面断了点，李恩临永远觉得自己被排除在外。
“我们在一起哪里不正常？”周邺低低头看他，“我喜欢你，我们做爱，有问题吗？”
“你好像是我初恋吧。”
李恩临睁圆了眼睛傻在那儿不动了，等了半天给他哥弄得有点烦，按着后脑勺接个吻就被咬掉了一小块死皮，他还是反应不过来。
周邺上了一天班又乏，解密码锁的时候眉眼也是懒懒的，李恩临就不说话，乖乖给领上楼揣着外套坐进了沙发里。
办公室里面没开灯，门就敞开了往里偷着光，爬过了笔直桌线落得太锋利，又给窗外的月色罩住了，亮得朦胧胧。
“你住公司，还天天加班，睡不好。”
“嗯。”
周邺手里的遥控器又蹦了几度，随手一丢就在李恩临旁边坐下合着眼犯困，心想出去工作应酬得跟人算计，回了家还得跟自己媳妇儿算计，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李恩临手心潮潮地冒汗，刚才听的话胡乱地往脑子里塞，一紧张又结巴，“那你干嘛不，不回家。”
“等我男朋友啊，”周邺尾音倦倦，“等他放学回来接我。”
下一秒就被人冒冒失失咬了一口，李恩临往人身上贴的时候可比平常坦率得多，话咽下去都酿成瘾，牵手到接吻做得都熟练无比。
“…李恩临。”周邺卡着他腰往下按，毛衣就在手心绒绒地蹭，“少拿你在学校装乖那套来糊弄我。”
“我想你了。”不让亲他就退而求其次，趴下去坐在地上要缠人，“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