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苏飞渝的来电。
季潮很少不接苏飞渝的电话,今天却怎么都按不下接听,近乎呆滞地盯着手机,直到这通电话因为无人接听而自动挂断。
屏幕暗了下去,但没几秒钟又震了两下,语音信息的提醒蹦了出来,季潮略微犹豫地点开,苏飞渝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你怎么出去了呀?”他问,顿了几秒钟又补充叮嘱道,“注意安全哦。”
苏飞渝平时说话音调就像山涧碰撞岩石,清、脆、尾音利落,但也许只有季潮才被允许看到他的这一面,会轻而柔和地发音,带点不自觉的软糯和甜,像是撒娇般地微微拖长末尾那个代表疑问的语气词,却并不使人厌烦。
季潮轻而易举就可以想象到他捏着手机贴在唇边低声说话的样子。
静谧,温柔,而美好。
像暮色中的星光。
这个想象中的苏飞渝让季潮晕晕乎乎,酒气和某种热意一并涌上头顶,他努力地睁眼瞪住屏幕,胡乱地回复了句今天不回去,就把手机扔到一边,闭上眼彻底睡了过去。
他梦见苏飞渝。
最初是很平常的场景,苏飞渝与他走在一处林荫小道上,两人肩并着肩,不快不慢地惬意行走。
金红日光被层层叶片割碎,洒落在苏飞渝的眼睑和唇角,让他面上的笑容也显得异常快活而轻松——那是在现实中的苏飞渝身上很少会出现的表情,季潮不由得偏过头凝视着他,不知不觉就来到了小道的尽头,分岔口处两条道路背向而行,一位面目不清的男人站在一侧路口,向苏飞渝遥遥挥手。
苏飞渝也看向那个男人,对他微笑。
“我们该说再见啦。”
苏飞渝回过头,音调轻松对他告别,“我要走那一边了,不能再陪着你了。”
不知为何,明明梦中的季潮早已对这一幕的到来心知肚明,却仍旧感到喉咙发紧,心脏抽搐,他望着苏飞渝,感到针刺般的疼痛从指尖一路蔓延至身体深处。
然而苏飞渝已经与他挥别,转身朝那男人走去。
不…………不!那份痛楚猛然化成了不安与焦灼的烈火烧遍五脏六腑,让他同时感到极度的恐惧、慌乱和疯狂。
本能催使着他像疯狗见肉那样撕咬住那个美好少年,季潮想要克制,但梦中的他毫无自制力可言,只知道自己那只箍住苏飞渝腕部的手用了十成十的力道,强劲到可以轻易折断腕骨,却仍旧像是握住了一片虚空。
他嘴唇颤动,好不容易才听见自己从声带中挤出嘶哑的声响:“别走!别过去……你为什么要走?你……你应该陪在我身边才对!”苏飞渝回过身,歪着头注视着他,并不呼痛,露出很淡的诧异神情:“你后悔了?可是我们说好了的啊。”
接着又勾起唇角微微笑起来:“你说过要放我自由的。”
自由。
这个字眼激怒了季潮。
想把对方吞吃入腹的欲望再也压抑不住,他哈哈大笑,面色狰狞地撕碎手边碍事的衣料,像暴虐的皇帝般占有了那双让他魂牵梦萦的黑眸,嫣红柔软的薄唇和属于苏飞渝的每一寸肌肤。
他后悔了?没错,季潮想,他就是后悔了,他一生中从没这样后悔过,去他妈的狗屁默认和心照不宣!去他妈的放他自由!他按住身下人赤裸的肩膀,将他包裹在由自己臂膀和肋骨组成的牢笼中,用无止境的吸吮和啃噬逼迫那具身体促生体液。
他低下头,直视着那双湿漉漉的眼睛,毫无顾忌地进入苏飞渝的身体,巨大的快感从每一节脊椎炸开到脑髓,他喘息着,感受白皙肉体上肌肉不受控制的痉挛,强硬且持续地握住那对纤细脚踝打开深处,将与生俱来的器官深埋于苏飞渝体内。
而苏飞渝也抱紧了他,他们纠缠在一起,不多时那楚楚可怜的人儿便猛然仰起头,呜咽着,仿佛在被炙烤一般扭动起来。
与此同时有什么东西被释放了出去,化作锁链与岩浆,灼烧融化他和苏飞渝的血肉,他们流淌着交媾在一起,合为一体,不可分割。
季潮终于满足了,苏飞渝在这一刻完完全全属于了他,并且将会永远属于他——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低声宣告:“你哪里都别想去——苏飞渝,你是我的。”
-季潮在18岁生日的前一天与苏飞渝一同回到季家老宅。
一楼主厅几乎换了个样,被布置成华丽大气的宴会风格,外面的草坪上也搭起了白色帐篷和彩灯,供乐团演奏和宾客娱乐休息。
苏飞渝亮着眼睛转了一圈,对季潮开玩笑说这也太隆重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在办婚礼。
季薄祝也难得的在徬晚时分回来了,用餐时一如既往地在主位落座,笑容和蔼地唤季潮和苏飞渝分坐他两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