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也许会和以前一样,阿星继续混世,沫沫继续坐台,我继续吃软饭,沫沫问我,“阿卡,我们还能回去吗?”
以前觉得吵架了,只要过段时间两个人平静下来就会和好了,吵得很严重的话,只要有一方低头另一方就会心软,只要彼此都特别想维持这段关系,就会更努力更用心的去对待对方,然而,什么隔阂阻碍什么问题都抛在脑后了,后来我才明白,失而复得的东西根本回不到最初的样子。
我迫不及待的回复她,“能,我们现在就回去。”我明白沫沫说的过去是以前,迫不及待的回答是为了不想勾起她的往事。
我们回到从前互相捅开疮疤,我像个寄生虫一样只有目标而没行动的活着。阿星早就在等我们了,一旦阿星出现,我和沫沫之间突然多了一丝疏离。
走了好远好远,就在离马路不远处的街边,一个衣衫褴褛的乞讨者趴在地上,来来往往的人有的丢几个硬币或者扔几张毛票,连阿星这样的人渣都觉得他带着惨不忍睹的德行,阿星向前走去,沫沫不相信他的问我,“阿星不会抢那位大叔的钱吧?”
☆、《幽梦长酩》第三卷 颠沛流离(08)
女人在关键时刻总会有同情心,我不得不向沫沫解释,“只要能拉下自己那张放弃自尊的脸,这行业挣钱快着呢。”我指向乞讨者时,阿星早已经蹲下了身子。
他打量着乞讨者,脏兮的脸和破烂的衣服被阿星夸的很专业,乞讨者知道阿星不是什么善茬,可他还是出声了,“行行好吧……”
“行行好吧!”阿星看了看乞讨者面前的碗,开始用同样的强调学他,又看了看这个揪着头发就能揪离地面的轻骨头说,“老头儿,今天生意不行啊。”
乞讨者继续哼哧,“好几天没吃饭了,大兄弟看着给点儿吧。”
乞讨者还没说完,阿星就一把拽过那老者乱糟糟的头发,狠骂着,“混哪儿的,懂不懂规矩?”
乞讨者开始挣扎,“我是一个可怜人。”虽然声音不大,但周围很快围了一群看热闹的人,冷眼中没有一丝同情,路见不平一声吼的英雄气概在现实中转换成了明哲保身。
乞讨者受不得阿星的痛打,无可奈何交出藏在上衣兜里的几张百元大钞,阿星嚷嚷着,“现在的乞讨者心灵手巧,浑身上下都是钱,心软是一种不公平的善良,成全别人委屈了自己,最后还被别人当成傻逼。”乞讨者的钱好挣,除了阿星以外人渣不会抢他们的钱。
这步田地与我们没有半点儿关系,一个背井离乡的家伙在这里做着郁积已久的渲泄和生存,为了生存而揉碎了自尊,阿星不会顾及他人的感受,这并不影响阿星散发他的魅力,没等走远阿星的桃花开了。
“那小子你给我站住!”清亮的声音叫住了阿星,阿星站住回头,看见一个干瘦的女孩从人群里冲了出来,这简直是羊入虎口。
那女孩走到阿星面前,虽是个头不高但气势逼人,“把钱还给他。”
女孩说话时噘着小嘴,双手叉腰反而显得可爱,阿星用最快的速度对她扫描一番,径直朝我们走来叹了口气,“唉,走吧,跟溜冰场一样。”
女孩看阿星不理睬又跟上来,“你这混蛋,一走了之还是人吗?”
阿星撇了一眼自感无奈,“看好了啊,我现在就还给他。”
乞讨者慌忙摇头并哆嗦着手说,“不要了,不要了。”
阿星得意的看着女孩,“你也看到了,人家有的是钱,这点小钱就当是施舍给我的。”他大步向前走去,沫沫不放心回头看了一眼,女孩楞楞站在原地一头雾水。
“给自己上一课也好,第一课是令人难忘的。”沫沫抬眼看着我,“也是失望的。”
“有失望才会有希望。”我把手搭在沫沫肩膀上,在阿星身后溜达。
长途客运站看起来有些颓破,阿星买了三张车票,我看到沫沫的手颤抖着,嘴唇发白,她倏然抱住我,这突如其来的依赖使我措手不及,
阿星白眼看我们,“最烦你们俩黏糊。”
他看不惯我和沫沫现在的样子,其实是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比阿星好一些,不管怎样,我没有抛弃沫沫好过没抛弃钱的蓉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