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梦长酩_作者:马氏三少(49)

2018-02-24 马氏三少

  我只能叹一口气,“唉。”

  朱娣跟我离别,“再见哦。”房门被关上了,被动了一个晚上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她所说的再见意味着下次还会来。

  “咚咚咚!”敲门声响起,“打扫房间。”

  爱打扫就打扫吧,我懒得搭理这些,自暴自弃地用被子蒙上脸,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再没有声音我才起身,匆匆冲了个澡走出酒店大门。

  夕阳把天染成了血色,但无心欣赏傍晚的美丽,我伸手拦了一辆车,随便找了一家超市停下,我拿着朱娣走前留下的钱买了一堆菜和零食。

  站在天桥上点燃了一根烟,狠吸一口却被呛得直咳嗽,来往的人看着我咳嗽凸显出的眼球,满脸胡茬提着大袋蔬菜倒像个大叔,我扔掉烟蒂用鞋底狠狠踩了踩,该去追求我的幸福了。

  熟悉的路走了千万遍,脑子里不断重现种种,第一次和沫沫见面,第一次当她面唱歌,第一次拉她的手,第一次拥抱她,第一次惹她哭,数不完的第一次,直到住在小屋里,我竟然没有了和她的第一次。

  身上没有钥匙,做好在门外等到半夜的打算,没想到轻轻一推门就开了。把东西放在桌上我一扭头吓了一跳,“什么鬼?”我后退一步。

  角落里蜷缩着一个人,没拉窗帘的屋子很是昏暗,那人动了动拨开了挡住脸的长发露出无神的双眼。

  我尝试伸手拉她起来,“沫沫?”

  她全然没有力气,我用力把她抱起,看到她嘴唇已经起了干皮,干得发裂,两只眼睛呆呆的看着我,仿佛有深情。

  把她放在床上,想给她倒杯水却发现家里早已是荒废,水杯都积了灰尘。在超市买的零食不适合给沫沫吃,我翻出牛奶打开递给沫沫,沫沫木然坐在床上摇头。

  我心疼地摸着她的脸,她的眼泪滚落在我的手上,“是不是我离开后没吃饭没喝水?来,喝些牛奶。”

  我把牛奶塞到她的嘴边,她硬是不张口,我劝导说,“听话。”

  ☆、《幽梦长酩》第四卷 藕断丝连(06)

  我的声音有些颤抖,要是我没回来她会不会死在这儿,我不想触碰这个心理禁忌。看着她虚弱的样子,我的太阳穴突突地跳着,心像是被挖空了,“沫沫,你怎么了?”

  她就那么看着我,我开始自责,“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不该说出那么伤人的话。”兴许是被我哽咽的声音触动,泪水又从她的眼角流下。

  抹掉沫沫的眼泪时,我发现她的脸上很烫,滚烫的温度让我更加紧张,“你发烧了!”

  我把她放倒在床上起身去找湿毛巾,她又重新坐回到那里,像是一尊没有感情的石像。

  我忙前忙后帮她退烧,又手忙脚乱地煮了一碗粥,还抽空把房间给打扫了,沫沫一直昏睡着,嘴里喃喃着胡话,我凑近去听却发现根本听不清。

  一刻也不敢让自己停下来,我怕一有空心里就会更疼,粥热了又热,沫沫也没醒,在洗完家里的餐具后发现沫沫动了动。

  她呢喃着,“水……”

  跟电影一摸一样,刚醒来的人都特别缺水,我赶紧把她扶起来,“水来了。”小口小口地喝完水我打算喂粥给她,谁知她又昏睡过去了。

  时钟伴随着沫沫的咳嗽滴答滴答,我摸了摸她的额头,更烫了。

  后来阿星电话里笑我,“嘲笑别人文盲的知识分子,发高烧的人去医院啊,这样的常识都没有?”

  一直到第二天早上,蓉蓉来找沫沫,我才在她的强烈要求下送沫沫去医院。从这一点上,可以看出来男人和女人总归是不一样的,女人是水做的,男人是泥做的,我以为自己有金刚不坏之身,想帮助沫沫顺利退烧,谁知送沫沫到了医院,我却被医生狠狠骂了一顿。

  “你脑子是不是卡了?发烧三十九度多都不知道送到医院来。”烫着金色卷发戴着老花镜的老医生不停地责备我,“太没良心了,就算这小姑娘命大,经你这么折腾也受不住,真正病的人是你,还是绝症。”

  老医生的眼神变得冰凉了,像是凝固了,并且在他目光注视下的人也会变得凝固。他看着我身边所有的伙伴,而我只能从侧面看着他的眼睛,就因为她会治病救人,我只好跟个孙子一样被她骂个没完。

  我讨厌这样的眼睛,看我时他是一个医生,我是一具尸体,这样的眼睛不会隐瞒,这样的眼睛告诉我除了生老病死,其他都是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