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抬起头,表情似是笑,又有几分扭曲。
“我不能忍受你们幸福。为什么只有我痛苦?我想要你们和我一样痛苦。一起下地狱吧,好不好?”
他不知从哪里拿出一把匕首,锋利地闪着寒光。
他用手指沿着刀刃抚摸,轻轻地说:“你说,如果你的脸毁了,我哥还会爱你吗?”他摇摇头,像是否定了这个答案。
景念桐皱了皱眉。
梁喆回来之后的几次见面,其实能看出一些端倪。他某些神经质的表现。
但景念桐一直不认为他真的有这么疯。
“我们试试吧。”梁喆朝她走过来。
景念桐往后退,他一步一步逼近。她转身想跑,被他猛地扯住手腕掼到墙上。
“别乱动。我不想伤害你。”
冰凉的刀刃贴上景念桐的脸颊,寒意浸透皮肤带来轻微的刺痛,她分辨不出是不是真的被割破了。
“梁喆。”景念桐的尾音微微带了颤,“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他用匕首缓缓地在她脸上滑动,“我在帮你验证,我哥能爱你到什么地步。你不期待吗?”
“别怕,如果他不要你,还有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我都会爱你。”他安抚似的说。“你撒谎。”景念桐从牙缝里说。
梁喆微微停顿:“我没撒谎。”
“景詹如果不喜欢我了, 你也就不喜欢了。你只喜欢他喜欢的东西,不是吗?”
梁喆停住。
不知是在思考如何反驳,还是默认。他没说话。
景念桐露出讥诮的笑:“要不你跟你哥在一起吧, 我祝福你们。你要是不敢表白, 我帮你说, 怎么样?”
“你在玩我。”梁喆说。但没有再继续动。“我说了,我只是嫉妒他,我没你想得那么变态。”
“不变态你还划我的脸?”景念桐简直把嘲讽写在了脸上,“你看不惯我和景詹在一起, 然后你要划花我的脸, 你爱的是谁还不够明显吗?要不你找个人来评评理。”
梁喆不说话了。
“你要爱的不是你哥, 就给我把刀放下。”
静默良久,梁喆真的将匕首从她脸上移开。
“你在我哥面前也这么伶牙俐齿吗?他不喜欢吵的人。”
景念桐呼了口气, 反手摸了摸左脸,没有血。
还好。
她美艳无双的脸蛋。
景念桐已经分不清梁喆到底是真的心理变态疯了, 还是在玩她。
他不发疯的时候看起来很正常。
“所以电话里你说能证明我爸爸的清白, 只是为了骗我过来。”景念桐问。
院外有引擎声响起。
梁喆低着头, 弹了下匕首的刀面,说:“看来我哥真的很紧张你。”
他打开门走出去。虽然听到了反锁的声音,景念桐还是走到门边,试着转了转锁。
打不开。
然后听到外面哐当一声响。
景詹踹开门,梁喆一声哥还没叫出口, 就被他一拳砸得倒退几步,跌靠在墙上。
嘴角霎时有血冒出来,他刚抬手摸了一下,景詹把他扯起来,又是一拳砸在相同的位置。
梁喆倒在地上, 咳了一口血。
景詹抓住衣领将他的上半身抬离地面,一字一字咬音清晰,怒意分明:“她在哪儿?”
梁喆满嘴的血腥味,看着他笑起来:“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你动手。”
景詹冷冷地道:“我就是对你太心慈手软,才让你一次又一次地来挑战我的底线。你最好没碰她一根头发,不然我保证你能从这里走出去。”
“哥,你觉得我怕死吗?”梁喆还在笑。
“你是不怕。除了你,你妈、你爸、梁家,都别想好过。”
梁喆的眼睛闪了闪。
“我手里捏着王春生。”他说,“我能让他翻供,证明景远谦对当年的案子不知情。”
“为什么。”
“他有一个情人,在他入狱之后生了一个儿子。”
“那个孩子不是王春生的。”景詹说。他将王春生调查了个底朝天,当然包括这些。
梁喆扯了下唇角:“王春生不知道就行了。”
对于没有血亲的王春生,一个他以为是自己骨肉的儿子,足以用来威逼、或是利诱。
景詹死死盯着他的眼睛,确认真假。
片刻后,他松开梁喆的衣领,在他倒下去的同时站起来,居高临下地说:“条件。”
梁喆踉跄着从地上爬起来:“我要桐桐。”
他在景詹阴沉的眼神中笑了笑,轻轻拍打身上的尘土,给他选择:“我知道你舍不得。桐桐和公司,你挑一个。”
景詹意味不明地盯他片刻,拿出手机拨号放到耳边。过程中,目光始终所在他的脸上。
“拟一份协议,我名下所有的盛邦股份,转给梁喆。现在就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