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靠在课桌上，镜头六十度角对着乔蔚然的脸，按下快门键后想给乔蔚然看看。
没想到乔蔚然默默的来了一句，“总感觉你拿开单反就会亲我。”
他俩的之间的距离不远，挪开单反刚好能到亲密距离，谭手抖了抖，只能躲在单反后装没听见。
教室的窗帘大开，光线充足，镜头里的乔蔚然嘴唇红润，眼瞳泛着光。
谭这直男不知道这些多少有化妆的功劳，他只是觉得，乔蔚然比平时看起来还要楚楚可怜一点。
话都说的这么直白了，谭都不给一点反应，乔蔚然这等厚脸皮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为了打破尴尬，乔蔚然恹恹道：“拍好了吗？我换个姿势了。”
“嗯。”呆瓜，就知道嗯嗯嗯。
乔蔚然没什么生气地往桌上一趴，下巴搁到手背上，眼神淡漠地盯着镜头。
谭往后退了一点然后蹲下，找了个和乔蔚然平视的位置拍了几张。
日常照不像写真那么专业，进度很快，乔蔚然还在因为谭刚才的反应不高兴，也不能说是不高兴吧，就谭明知道自己对他的感觉，自己也表达的那么清楚，可谭还是不温不火的，弄得乔蔚然心里堵堵的。
乔蔚然没去看照片，垂着眼睛问了句，“我穿女装还要化妆你会觉得恶心吗？”
“不会。”谭只是感觉，见乔蔚然今天这打扮，他心跳加速了。
不喜欢，也不讨厌，就是没个清楚的态度，乔蔚然还是不死心，“那你刚刚会亲我吗？”
谭正好把单反放下，这下算是无处遁形了，他说不上来是种什么感觉，即便是乔蔚然穿女装，他也清楚的知道乔蔚然是个男的，他没想过喜欢男的，至于有没有亲的冲动，更加说不清楚。
一问到这种问题，谭就能浆糊糊了嗓子一样，有这么为难他吗？
乔蔚然瘪着嘴，往旁边一坐，空出了身边的位子，“那你陪我照一张吧，不用单反，用手机。”
谭没有拒绝，他坐到乔蔚然身边，腰杆抻得笔直，四平八稳的，一副老一辈拍结婚照的姿势。
乔蔚然将手机拍照调成了延迟模式，搁到桌上往后靠，他想离谭近一点，将椅子往谭身边挪动，声音巨大，他心虚地看了眼谭的表情，谭没有任何反应。
等一切都准备就绪，乔蔚然伸手按了下拍摄，手机画面里，谭的目光一直直视前方，面部线条僵硬。
就在倒计时最后的一秒的时候，乔蔚然脑子一热，改变了主意。
他起身亲在了谭的脸颊上，这一幕被定格在了手机里。
窗外的树叶被风吹得飒飒作响，谭的腮帮子微微鼓动，乔蔚然亲完人手脚有点发软，跌坐到椅子上，心想谭会不会动手打他啊。
一秒，两秒，走针在心中滴滴答答的，乔蔚然耍地流氓他还委屈，“可是我想亲你…”
嘴唇接触脸颊时柔软的触感，在谭脑子里挥之不去，乔蔚然的举动让他措手不及，除了沉默，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
两人无声的并排坐着，乔蔚然手指纠缠在一起，没去管手机，谭用余光大量着乔蔚然的一举一动。
这种静谧，被敲门声打断了，“同学，教室你们还要用吗？我们想用来排练。”
乔蔚然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他只想快点翻过这一页，“不用了不用了，我们这就走。”
他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东西，起身的时候，谭主动担起了拎包的工作，他看了谭一眼，没有发表任何的意见。
从教室出来，抠抠搜搜的乔蔚然说要请谭吃饭，两人在后面吃过晚饭才回学校。
这一通折腾，硬是把刚刚亲人的举动从两人的脑子里暂时拽了出去，乔蔚然终于能好好说话了。
回去的路上，他猛然想起一件事，哭丧着脸道：“这么晚了，我室友他们肯定都在宿舍了，早知道我就带着衣服出来了。”
这个样子回去，罗毅对他肯定又是一阵冷嘲热讽。
谭没有说话，只是在该到两人分别的时候，他还跟着乔蔚然，乔蔚然见他没把东西给自己的意思，“你不回宿舍吗？”
“送你上去。”
这要乔蔚然怎么计较谭对他的感情不做回应，打一巴掌给块儿糖也不过如此了吧，偏偏这块儿糖还是乔蔚然最喜欢的口味。
晚上进出宿舍的人流比白天密集，乔蔚然扎眼的女装打扮，实在让他有些抬不起头来，他还要做人的，只能用头发捂着脸掩耳盗铃。
宿舍的大门紧闭，乔蔚然边掏钥匙边问谭，“你要进去吗？”
谭点了点头。
死就死吧，乔蔚然推开宿舍门，正对着门的罗毅回头看了他一眼，眼里的鄙夷一闪而过，正想开口恶心乔蔚然几句，可乔蔚然身后站了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