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洞,我是抱错的QwQ_作者:步帘衣(12)

  他认真开口,一字一顿地问:“现在是打麻将的时候吗?”

  在座的四个人,同时打了个抖。

  那一天,夏家夫妻终于回想起了被儿子支配的恐惧。

  他们是怎么从一周七天搓麻戒到周末偶尔打打的?

  他们去棋牌室,儿子搬板凳坐在旁边认真科普沉迷棋牌的危害,他们去牌友家,儿子搬板凳坐在旁边认真科普沉迷棋牌的危害,他们在自己家,儿子搬板凳坐在旁边认真科普沉迷棋牌的危害……

  往事不堪回首,夏家夫妻早已深刻明白,当儿子认真决定要做一件事的时候,就没有儿子办不到的事。

  而左家夫妻,同时回忆起了被左爷爷问话的恐惧,每次问话,就是被骂成孙子的前奏,那不是简单的问话,那是不怒自威的极致,那是钓鱼执法的祖宗。

  左家夫妻在心中绝望呐喊,怎么被温柔的夏家弟妹养大的小儿子比大儿子还像爷爷?这不科学!

  左先生甚至PTSD发作,脱口而出,喊了声爹。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第5章

  被生物学意义上的亲爹喊了声爹,夏商周僵成了死机。

  左飞看不下去了,相帮道:“我也想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

  前一阵左家夫妻实在没地儿造了,指挥着保镖,把以前搬家放在闲置车库里的老箱子推出来晒太阳,他俩跟捡破烂拾荒似的成天在里头翻来翻去淘宝。

  结果还真给他们找出本老相簿来。

  那天左飞回家,左家夫妻挥着张照片逗儿子:“快看,快看看,是谁的初吻早没了呀?是你呀!哈哈哈哈哈哈哈。”

  左飞心想我初吻没了我怎么不知道,对父母这种忽悠人的老把戏嗤之以鼻,接过一看,无语了。

  照片上,两个目测也就两三个月大的婴儿,五官和个头都极为相像,乍一看跟双胞胎似的,而且似乎都挺有活力,两个襁褓散乱成了一团,手脚不老实地伸在外面,一个好像压到了另一个的手。

  都是不太会动的没力气小婴儿,一个手被压了,不舒服,大概是觉得委屈;另一个背下有什么硌住了,也不舒服,大概也觉得委屈,于是两个婴儿都张着嘴在哭。

  两张哇哇大哭的丑脸贴在一起,就那样睡着了,脸上还都是眼泪,嘴巴对着嘴巴。

  这怎么能算初吻?

  就算左飞习惯了父母活得飘忽,这也太飘忽了,抖着照片反嘲讽:“儿子哭成这样,你们第一反应是拍照?”

  左先生和左夫人异口同声:“多好玩儿啊。不拍照拍什么,拍视频?那时候家里没摄像机。”

  人才啊,左飞对他俩鼓了鼓掌。

  左飞不跟他们计较,递过照片问:“哪个是我?那个是谁?”

  左先生和左夫人懵了。

  这个问题。

  他们。

  根本没想过。

  两人头挨着头对照片研究半天,实在分不清哪个崽是自家的。难怪当年在病房就老抱错,谁让俩崽子长这么像?

  左先生和左夫人对视一眼,意识到这是父母威严极有可能彻底崩塌的危机时刻!

  他们知道,在大儿子心里,父母威严这种东西,不存在的。

  也就是说,小儿子心中那点父母威严,是他们硕果仅存的骄傲!

  他们绝不能在这里认输!

  夫妻俩默契地互相使了使眼色,抬起头来对左飞讪讪一笑,随后表情变得认真起来,各自撑出了当年败净家财的富二代气势。

  然后。

  他们喊着“大柱——大柱啊————大柱你又死哪儿去了!”,假装找狗,脚底抹油溜了。

  那之后,左家夫妻本想当作无事发生,结果后来又从老箱子里淘出了一张纸,那是新生儿刚一出生时,被护士抓着脚丫印下的脚印。

  左先生上学时背书不行,都是字他就记不住,记鸡零狗碎的事情倒是很牢。他仔细看了看,问左夫人:“小飞右脚大拇指不是比二趾长吗?”

  纸上的脚印,反而是二趾长一些。

  左飞高中打球被撞伤,右脚打过石膏,那时左夫人特地给他拍了第一次打石膏纪念照,左夫人回卧室把照片找出来一对,夸奖道:“老公你记得真清楚,小飞右脚大拇指就是比二趾长呀。”

  夫妻俩都很高兴,开了瓶小酒,点起小蜡烛,在家里搞了个烛光晚餐约会。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左夫人忽然在电光石火间抓住了一个重点,她看向身边的左先生,问出一个十分深奥的逻辑问题:“那小飞的脚和出生时印的脚印长得不一样,说明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