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他来时路上已经想好了借口,此时回答得很流利:“我有一个烦恼,大哥说可以跟他聊聊,但是我觉得自己可以解决。我本来是想问你,如果是你遇到这种情况,你会选择自己解决,还是找大哥帮忙?不过我刚才想通了,大哥要操心的事已经够多了,我还是自己解决吧。”
原来小伙伴是来求助的,夏商周想了想,认真给出自己的意见:“场外求助是合理选项,我觉得可以视具体情况而定。如果是不想他人插手的私事,或者大哥不了解的专业问题,当然可以选择不求助。”
真可爱。
左飞舔了舔虎牙,低声说:“确实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的私事,就算是大哥。”
小伙伴竟然私下有这么严重的烦恼?!
连大哥都不想给插手?!
夏商周很想伸出援手,尽管不一定能帮上什么忙,但小伙伴已经说了,是“不想让任何人插手的私事”。
纠结片刻,夏商周还是补充道:“如果是这么严重的烦恼,万一遇到独自无法解决的状况,还是不要隐瞒。隐瞒是不好的,让人担心。”
“那,你也会担心吗?”
“当然会。”
小伙伴当然是要关心的,夏商周回答得理所当然,甚至不懂左飞为何多此一问。
左飞一时喜一时忧,试探问:“你觉得,隐瞒都是不好的吗?”
“这也分情况,有的隐瞒出发点是好的,”夏商周认真回答,“比如病人家属要求医生对心理素质差的绝症病人隐瞒病情,在病人确实不适合得知病情、病人家属主动签署书面同意书的情况下,医生可以这么做。不过这种情况,从道德上来说,其实也是不对的。”
左飞问出下一个问题时,已经料到了答案:“如果出发点只是出于私心呢?”
果然,夏商周回答:“那当然不对。”
“我明白了,”左飞按捺住心底的慌张,强作镇定地回答。
他做出一个决定。
夏商周小声问:“我帮上忙了吗?”
左飞笑得阳光灿烂:“嗯,帮了很大的忙。”
夏商周有点开心,笑了一下。
左飞感觉像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砰砰,砰砰……啪嗒,啪嗒,不对,什么声音?
夏商周和左飞对视一眼,顺着声源,二人跪在地毯上,掀开床单,往床底下看去。
原本在床底漫游的一大一小两只乌龟,发现二人,大的那只淡定地看着他俩,小的那只胆小地缩进壳里。
大一些的那只,明明乌龟脸看不出表情,它却天生长了一张看谁都很不屑的嘲讽脸。
这是咪咪。
咪咪进化了。
它不仅自己逃跑,还拐带了新来的大宝。
“今晚让它们待这吧,”夏商周放下床单,语气有种无奈的纵容,“明早我再把它们放回水缸里去。”
左飞忽然就很羡慕乌龟。
甚至埋汰起了大柱。
成天在家里四处乱窜,怎么还让这俩草龟偷偷溜进了夏商周卧室?就这还以警犬自居?难怪被淘汰了。
大柱不行。
坐在地毯上的左飞摇了摇脑袋。
夏商周觉得有点萌。
以前,夏商周就觉得爸妈好像两只猫,看上去漂漂亮亮,在外面装傻骗小鱼干,其实跟谁都不亲近,在家里就很放松,但总是骗自己玩。
现在,他觉得左飞也像猫。
对自己很热情周到,仔细想却很独立,有时很熟稔地撒娇,有时会露出有攻击性的一面。
三只猫咪在夏商周的脑内打滚。
想rua。
夏商周下意识伸出手去,摸摸左飞的头毛:“像猫。”
等他察觉自己干了什么,已经晚了。
左飞坏笑起来,故意用脑袋蹭了蹭夏商周的手,甚至学得很像地张开嘴:“喵~”
夏商周的耳后瞬间红了一大片。
“晚安。”
“晚、晚安。”
左飞见好就收。
放长线,才能钓大鱼。
*
次日早晨,因为很晚才睡着,夏商周居然错过了自己制定的起床时间。
他抱着两只乌龟下楼时,还没走完楼梯,就听到客厅里一阵阵欢声笑语。
夏商周把乌龟放回水箱,路过客厅,看到身穿浅绿格子长裙的沈霜被左夫人和王尔淳一左一右围在中间,正被询问恋爱甜蜜点滴。
沈霜羞红了脸:“她、她对我很好的。”
左夫人和王尔淳对视一眼,同步“yoooooo”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