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当年的自己真是了不得呢,拿着一箱行李,说走就走了,放在现在根本就不能想象。还是之后过去了一年半,舅舅才回来找到了我,然后把证件也帮我办齐了,生活才算好过了一点,不然我大概连Zaid也进不了吧。”
简单倚着栏杆,苦笑着,眼底有水和夜月的倒影。
徐司熠看着她的侧脸,忽然就想起那天晚上自己生病,几乎是一动她就醒了。
大概,是因为当年也是这样照顾着母亲,也是这样又紧张又害怕,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吧,不然怎么会敏感到那个地步。
二十二岁左右的少女,要一个人面对父亲去世,母亲病重,之后还得面对只剩下一个人的残局,只身出了社会,没有依靠,甚至没有学历,找不到一份好工作,就这样颠颠簸簸了好几年。
徐司熠此时此刻,无比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心底一片刺痛。
是心疼,还有怜爱。
她本应过得更好。
他知道她以前在大学的时候成绩一向名列前茅,这样的学生,要是考研绝对会有很好的导师想要,这样出来社会后肯定大把的机遇;即便不考研,毕业之后也能找到一份很好的工作,她的工作能力他比谁都清楚,兴许进公司不久就会被赏识提拔,生活地有滋有味,根本不需要像她说的那样,吃那么多苦头。
“你以后,会过得很好。”徐司熠伸出手去,抚摸她的头顶,轻轻揉着。
简单转头看着他:“徐司熠,你真的,是认真的吗?”她的眼神,忽然变的很认真,“现在还来得及,要是现在你说你不是认真的,我还能当什么都没有发生过,要是……”
她还没说话,徐司熠已经抬手,手指轻轻点在她嘴唇上。
简单的话顿时戛然而止。
“就这样,试着走到我身边来。”徐司熠眼眸微深,简单居然能在他如墨一样的瞳孔里,看到自己的影子,“简单,我要什么,你再清楚不过。”
他的手指很烫,说完之后,两人都安静了下来,他却看着她的嘴唇,手指动了动,然后缓缓滑下,却揽住她的后颈,让她靠在自己的怀里。
他的怀抱也给人一种很温暖的感觉。简单缓缓闭上眼,感觉到他紧实的手臂牢牢圈着自己,是他一贯给她的感觉,冷静自持,给人的温柔也是无声无息的。
他打断了她最后的犹豫。
那么她也要努力,走到他身边。
半晌,简单的手也抬了起来,抱住了他的腰。
月夜静好,无声相拥。
香港之行,快得仿佛只是一瞬间,而简单,也玩的很尽兴,感觉好多年没有过这样舒服自在的时候,不用担心生计,不用担心工作,真的是无忧无虑得玩了四天。
若莬来接机,看到徐司熠和简单并肩走出来,稍稍愣了愣,但是很快就抬起手向他们挥了挥。
“顺道”说来接徐司熠的顾子煜站在她侧后方,看着秦若莬的背影半晌,才把目光落在前方。
看着好友的表情神态,顾子煜微微挑眉,看起来这几天日子过的很不错,眉目都柔和得不像是往常他所认识的徐司熠。
“顾总也来了啊?”简单和若莬牵着手,看着她身后的顾子煜,笑着说。
“这不顺路?”顾子煜笑着说,“私底下,别再酸我是这个总那个总的了,你喊司熠可不是喊徐总,不公平啊小简单。”
他打趣她,简单脸一热,但是她的决心还没和若莬说,所以觉得挺不好意思的,见若莬眼底有疑惑,她扯了扯若莬的手,对顾子煜说:“我打趣你一句你打趣我两句,是我输了,赢不过你。”
顾子煜绅士得接过简单手里的行李,然后两个男人一左一右走在她们身侧,对简单说:“你行李箱怎么那么沉?真是去疯狂购物的啊?”
“不然呢?”简单白了他一眼,既然他说这是私底下,简单也自然是把他当作朋友的,“去香港难道还去挤迪士尼啊,我老了,玩不来那些,而且姐妹们给的清单那——么长,我要是不买齐肯定连办公室都不让我进了。”
若莬轻笑:“别冤枉我,我只让你给我带了几根唇膏。”
“是欣怡啦。”简单苦着一张脸,然后挽着若莬的手撒娇得晃了晃,“我的好若莬心疼我,只让我带了两根好贵的唇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