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绥回了条语音。
晏休边拿着手机,边给客厅里汤瑛女士最喜欢的那盆花擦叶片。
汤瑛女士这盆花特别金贵,晒不得太多太阳,每次又只能浇一星半点儿的水,容易死,不好养活。
这些天里有小雨,就让人端进来了。
晏休毫无防备地点进俞绥的语音,一阵属于男生的轻哑的喘气声猝不及防地传了出来。
大少爷的字音刚冒出一个头就让晏休给掐断了,晏休神色复杂地瞥了眼手机,又看向汤瑛女士的宠花那叶片有个角被他用力抿了下,恹恹地垂了下去。
晏休立马撒开手,把湿纸巾拢到手心,转身要丢掉。
他敏锐地察觉到什么,朝楼梯口那片望了一眼:“......妈。”
“诶。”汤瑛一身复古旗袍,抓着一把扇子,立在楼梯拐口。
今天有场商会,老晏不在,汤瑛只能自己亲自去。
“妈马上要出门了,先上去换衣服。”她神色比晏休还复杂,四目相对那一瞬间,汤瑛尴尬地甩开扇子挡住脸,干笑一声,若无其事地走上楼去,独留晏休一人在楼下。
晏休僵立在那儿,半响才动了一下。
他有那么一会儿想解释的,但是汤瑛女士没有要听的意思。晏休用头发丝儿想都能猜出汤瑛女士在脑子里脑补了什么样的夸张剧情
果然没过多久汤瑛从楼上下来了,这次加了一个带毛的小披肩,衬得她雍容矜贵。
只不过在大热天里搭这么一件披肩显得脑子不好而已。
晏休走过去,没等他说什么,汤瑛把握着的书放到他手上:“儿子,妈咪这不是要责怪你的意思,这书不代表我任何态度。只是希望你自己想清楚。”
晏休到口的话咽了回去,沉静地“嗯”一声。
“你已经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汤瑛说,“但是无论你做什么,后果啊,风险啊,你总是要自己琢磨的,这些我和老晏帮不了你。”
然后她抓着包冲晏休摆了摆手:“你这阵子瘦了,晚上让何姨给你炖汤喝。好不容易得空了就找地方休息休息,不要成天跟你爸鼓捣那些有的没的。”
汤瑛女士又在背后埋汰老晏。
晏休挑起眉梢。
汤瑛:“你听我说话没?”
“听了。”晏休送她到门口,犹豫过后还是一伸手,拎走了那个小披肩,“我帮你放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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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休回到房间,找了耳机才去听俞绥的那条语音。
某人不知道抽什么疯,把自己送进了健身房,发语音的时候刚从跑步机上下来,惨兮兮地控诉健身房对面居然开着蛋糕店,半句没有解释朋友圈。
晏休掐掉那条语音,摁了摁太阳穴。
人木:[为什么去健身房?]
咸鱼少爷:[减肥]
人木:[......]
人木:[??]
人木:[我不嫌你肥]
咸鱼少爷:[???]
咸鱼少爷:[我真的胖了?]
俞绥给晏休刷了一排血淋淋刀子。
彼时他刚淋浴完,搭着毛巾站上体重计,希望这一趟进去两个小时出来自己就能掉十斤。
然而上面的数字没什么变化。
其实从外表上看俞绥没有任何变化。
但自打他看见了体重秤上的数字以后再照镜子就哪儿哪儿都不对味,看脸像圆了一点,撩起衣服也觉得线条模糊了一丝丝。
俞绥觉得单自己练太无聊,隔天就把晏休喊了过来。
晏休挂着一脸的“我不认识这傻子”,瘫脸坐到了跑步机对面看大少爷跑步。
“重了多少?”晏休问。
大概是朝夕相处的缘故,他怎么也没从俞绥身上找出来一点多肉的地方。
俞绥一脸牙疼:“十斤!”
晏休挑了下眉,认真地扫视了一遍俞绥,还是没找着那点儿肉到底是往哪里长的。
但这不妨碍晏休刺激他:“我之前说把扣分表给你,你怎么不要?”
“我要你扣分表干什么?”俞绥抓着杆,把速度调慢了些。
晏休:“一分十圈,那么大的操场,够你跑了。”
俞绥:“......”
他终于摁下暂停跳下跑步机,扑向晏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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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大少爷是个没有恒心的人,打鱼晒网了两三天,这事就不了了之。
这年暑期很长,留够了时间让这帮学生调养生息。
俞绥再经杨飞文的提醒去看儿十六中贴吧那会儿,文三班正好回二十六中看老师。
学生会洗新了一届的学弟学妹,学生会主席换人了,纪检部部长也换人了。
他们从操场走过,看到主席台上红旗底下,挂红袖章的那批新人,于是别开脸笑了好久。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官配CP居然也挂上了历史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