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烈狗/陈年烈苟_作者:不问三九(172)

陶淮南问:“怎么了?”

哥回头跟他说:“等会儿车队,开太快了。”

陶淮南点头表示知道了,拿着水杯下了车。在车里坐久了有点发闷,想下车转一转。

这边草很多,陶淮南能从空气里分辨出一点点草地的味道,带着淡淡的腥气,却不难闻。他又带着耳机,耳机里放着江极新录的歌。

歌里他哑着嗓子一遍遍吼着重复的歌词,每一句的那一点尾音都让陶淮南听得上瘾。

透过耳机,他听见哥喊他回去了。

陶淮南扬声答应了,转过身往回走。

“闷头就知道走,等会儿给你扔这儿忘了你蒙不蒙。”陶晓东站在车边说。

“我蒙什么,我不会给你打电话吗?”陶淮南拍拍自己的裤兜,“再说你能扔下我汤哥也不能。”

陶淮南扶着门边上了车,回了他刚才的后排位置。

陶淮南今天穿的是件白色短袖,简简单单的,只在胸前有个小logo。他的衣服多数都是这样的基本款,简单的T恤和休闲裤,无论他早上怎么摸着穿都不会出错。

这几年陶晓东给他买衣服都按这个标准买,因为两个哥哥经常有忙的时候,早上不能每天都看着他出门。

白短袖米色短裤,瘦白的帅气的大男孩儿,看起来总是清爽干净。

陶淮南一直戴着耳机,闷热的空气让他有些昏昏欲睡。露出来的小腿上有几处浅浅的淤青和能看得出痕迹的疤,都是这些年走路磕碰出来的。

陶淮南刚张开嘴要打个哈欠,听见车门被拉开了,有人上了车。

汤索言说:“来了。”

陶晓东笑起来,陶淮南还没听见他说话,只听有人带着点笑意叫了声“哥”。

陶淮南一个哈欠没打完,嘴巴张着停在一个诡异又狼狈的状态下,一时间这个哈欠打完也不是,收回也难堪。

第83章

陶淮南整个人都蒙了。

晓东跟前排那位主任介绍说:“这也是我弟。”

“这么半天才到呢?”晓东问。

“走错路了, 又调头回来的。”他说话时语气很轻松,跟陶晓东对话时显得亲切又熟稔。陶淮南摘下了耳机,也没顾得上缠, 攥在手里握成了一团。

后排有人在另一边坐了下来, 他们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陶淮南朝那边看着, 对方坐下之后一直在跟陶晓东和汤索言说话。

前面主任回头夸了句:“陶总怎么养的弟弟?俩都这么优秀。”

陶晓东“嗨”了声,带着点得瑟地谦虚着说:“真不是我管出来的,我啥都没管过,都是自己长的。”

“陶总这是显摆呢, 反正我要有俩这弟弟我也显。”林主任笑着说。

“没显摆,我总忙, 顾不上他们。”陶晓东说, “我这哥当得也不那么称职。”

前面的人说着话,后面的人闭着嘴彼此不出声。陶淮南收回视线,低着头觉得好像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心跳幅度这么大, 有点怕被看出来。

“那咋的,我得给你俩做个介绍啊?”陶晓东侧着身回头看他俩,半挑着眉问:“头回见面有点眼生,是不?”

他话音一落,陶淮南马上开了口, 主动叫了声:“小哥。”

迟骋把背着的书包放在腿边,不太在意地“嗯”了声, 听来有些冷淡。

陶淮南一时间不知道还能说什么,手里一直搓着耳机线, 想说的话本来够说三天不间断的, 可这场见面来得突然,提前没准备, 现在话都噎在喉咙,不知道从哪儿开始。刚才一声“小哥”叫得仔细听声音都有点发颤,真是装都装不出体面来。

“你……”陶淮南又开了口,朝着迟骋的方向,“小哥你……从哪儿来?”

问了句废话,迟骋依然淡淡的,也没朝他看过,只随口一答:“北京。”

“北京现在热吗?”陶淮南继续小声问着。

迟骋那点耐心好像刚才回答那两句话给耗没了,这句很明显不想答了,过了好半天才不冷不热地出个声:“就那样吧。”

他声音没变,还是那么好听,跟陶淮南记忆里的、想象中的声音没有半点偏差。

前面还坐着两个哥,还有司机和一位不熟悉的主任,他俩这对话实在显得陶淮南有些尴尬。

陶淮南如果有点眼力见儿,他得知道现在不该继续说话了,人不想理他。而陶淮南向来敏感,对别人情绪感知得很准,他明白自己现在应该闭嘴,越说下去只会越难堪。

可坐这儿的人是迟骋。

陶淮南把乱糟糟的耳机线揣进兜里,在书包里摸来摸去,只摸到了一包之前别人给的饼干。他问迟骋:“你吃饭了吗?小哥。”

“吃了。”迟骋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