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扭的瓜_作者:咸蛋黄奶盖(33)

2020-11-20 咸蛋黄奶盖

  某些人嘴上不提,瞧在眼里可心疼得紧。

  回到别墅后,骆阑笙才正式开始了难得的休假。

  说是休假,但对于他而言,不过是转移了新的工作场所。

  刘倩和其他助理替他分担了大半,只筛出紧要的送来请示,并且每天定时来电汇报工作。

  骆阑笙伤的是左臂,日常生活并无大碍,但宋琏之这回像转了性一样,也跟着请了事假,在家亲力亲为地照顾他。虽然不如护工周到细致,但至少耐住脾气,用了心思。

  骆阑笙乐闻其见,哪怕伤势恢复良好,也要装作行动不便,引宋琏之来主动帮忙,好占些肢体上的便宜。偶尔逗弄太过,惹毛了宋琏之,他便假装伤口发作,表情隐忍,宋琏之是典型的嘴硬心软,独自挣扎片刻,最终都半推半就地遂了他的意。

  在家养了一周的伤,骆阑笙才算领会到什么叫因祸得福。

  这天下午,骆阑笙处理完工作邮件,又习惯性地去找宋琏之。

  推开画室房门,那人坐在高木凳上,正望着窗外出神。

  长夏已逝,暄气初消,光线暖而不烈,漫洒在他侧颜,落下柔淡的影。

  宋琏之放空中,左手托着调色盘,右手提了一只笔刷,笔杆抵住下唇,贝齿轻啮笔头,宛如置身于一幅构图绝佳的人物画。

  听到身后的响动,画中的美人眸眼轻转,变得鲜活而灵动。

  “来瞧瞧你。”

  骆阑笙噙着笑,款步朝他走来,声音放得很轻,像怕唐突了一室静谧。

  宋琏之不语,他重新坐正身体,拿微涸的刷头沾了颜料,手腕悬在画布前,带动捏在指间的细杆,灵巧而娴熟地来回游摆。

  骆阑笙踱到他身后,安静地注视着,不错过每一次落笔。

  笔尖淌出油彩,有雾色的云白,清透的靛蓝,渗进亚麻画布里,深一道,浅一道,错落有致,徐徐铺开明净的秋水与长天。

  这样一幅半成品,大半是勾了轮廓的线稿,但已然能品出几分气韵,可见作画者技艺不凡。

  骆阑笙偏转了目光,停留在那人侧颜。

  鸦睫微垂,瞳仁翦水,肌肤粉白透亮,像玉雕的人儿一样。

  记忆深处,也有这么一个漂亮的小孩,凑在他脑袋旁边认真画画,笔触温柔,眉眼专注。

  骆阑笙瞧出了几分影子,便舍不得挪开眼,眸海愈发温涟。

  半晌,宋琏之轻声一叹,抬眸对上他的视线,“能看出朵花来?”

  骆阑笙敛起心神,回以一笑,坦然受了揶揄,“比花好看。”

  旁边是另一条齐高的木凳,凳面摆了个刷筒,稀稀拉拉插着几只粗细不一的笔刷,刷头朝下,浸在几厘深的清水里。

  宋琏之把手中这只插回去,食指压着笔头,漫不经心地摁了摁。

  “想试试吗?”他扭过头,嘴角扬起,像打了什么巧妙的主意。

  话毕,骆阑笙不免一怔,却见宋琏之已经离开了椅子,硬拉着他坐上去。

  “草稿我打完了,只需要上色就好。”

  “不难的。”

  宋琏之挑出一只新的笔刷,敲了敲筒壁,震落多余的水珠,低头在调色板上调配颜料。

  骆阑笙瞥了眼画,眉头轻皱,“你不怕我画坏了吗?”

  “不怕。”宋琏之试好颜色,把画笔递给他,唇边浮出淡笑。

  “坏了我再画一幅便是,费不了多少功夫。”

  话止于此,骆阑笙不好再作推脱。

  他虽然爱看宋琏之画画,却从未想过某天亲自上阵,欣赏和动手总归是两码事,况且他也没有那个闲情逸致。

  但此刻为了不扫眼前人的兴,骆阑笙只能顺从地接过画笔,用食指与拇指捏着攥紧。

  “把这块地方涂满。”

  宋琏之点了点画中的一块空白,是对岸的树林,枝干描得很细密。

  骆阑笙犹疑着,慢慢举起了笔刷,刷头裹了层墨青,盘旋在画布上方,迟迟没寻到合适的着陆点。

  凝神间,手背被裹进了一片温软,一只手从后方轻覆而上,贴着他的手背,伸直了指尖去够他蜷起的关节。

  调整完角度,与他握住同一支画笔,引导着笔尖轻盈降落,留下第一抹痕迹。

  “放松手腕。”

  宋琏之躬着腰,半个身子缩在他与画架之间,露出精致的侧脸线条。

  骆阑笙心神一晃,手指也卸了些力气,全凭宋琏之拿捏操纵,像易主了一样。

  “我中午听李嫂说,你不爱吃甜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