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高温烘炒,栗壳已经变得又薄又脆,男人修长的手指摁在切口两侧,稍微使劲一掰,栗壳便顺着缝一分为二,露出一半嫩黄的果仁。
骆阑笙捏住果仁,轻轻扯出,两下就取出了完整光滑的栗肉,动作灵巧流畅,令人赏心悦目。
“以前我上的那所高中,附近就有个小公园。”
宋琏之拿过果肉,摇腕往上一抛,用嘴接住后,边嚼着边大大咧咧地靠在骆阑笙肩上。
“地方不大,但景致还不错,学校里的情侣成堆地往那里扎。”
“你能想象吗?每年一到秋天,所有长椅上都坐满了成双成对的小情侣。”
“为什么是秋天?”
骆阑笙又剥出一个,凭手感直接喂到宋琏之嘴里,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
宋琏之咬碎了囫囵咽下,清了清嗓子道,“春天多雨,夏天太阳毒,冬天又冻得要命。”
“当然是秋天最适合约会啦。”
宋琏之拿脑袋轻蹭骆阑笙肩头,又嫌不够舒适,干脆就势躺下,享受地枕上了骆阑笙的大腿。
掀起眼帘,碧空如洗,万里无云,宋琏之仰望着秋日的湛蓝天空,心情像高飞的风筝一般,乘着习习晴,明媚又畅快。
“我那会心里可羡慕了。”
“那样好的天气,好的年纪,经历一场正当时的恋爱,得多美呀。”
宋琏之朝天伸长了胳膊,摊开掌心,蜷起指节,虚空抓了两把。
骆阑笙捉住他的手,将五指扣进指缝间,拉到自己的唇边亲了亲。
“现在也不晚。”
宋琏之挑起嘴角,俏皮地摇起了胳膊,连带着骆阑笙的手一道轻晃。
“谁说的?”
他转过头,脸贴着男人的腰腹,用撒娇的口吻责备道,
“骆阑笙,你怎么这么晚才找到我呀?”
大约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话音落下,男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并没有当作玩笑。
“抱歉,宝宝。”
骆阑笙以指作梳,轻柔地拨弄着他的额发,脸上虽然仍挂着笑,却无端透出了几分歉疚来。
宋琏之察觉到氛围变化,连忙坐了起来,打圆场道,
“这么严肃干嘛,我很好哄的。”
“你再给我剥几颗栗子,我就原谅你啦。”
他弹了弹纸袋子,摆出一个潇洒又洒脱的笑,刻意凑到了骆阑笙眼前。
骆阑笙会心一笑,脖颈稍倾,在他额头印下一个浅浅的吻。
宋琏之反应不及,回过神来,抬手便勾住了骆阑笙脖子,准备来一个羡煞旁人的深吻。
两唇即将相贴之时,口袋里的手机却不凑巧地震了起来。
宋琏之被人打断好事,瞬间拧紧了眉心。
他“啧”了一声,腾出一只手去掏手机,另一只还不舍地搭在男人肩上。
然而在看清楚来电显示的时候,上一秒还嚣张大胆的人忽然就敛了手脚,改成一个规矩的坐姿。
骆阑笙瞟了眼他的手机屏幕,心下了然。
“喂,爸。”
宋琏之干咳一声,忍不住盯起了骆阑笙,心里发虚。
集团的危机已经解决得差不多,宋柏丰也恢复了原定的工作日程,这会正在国外出差,刚刚才从某张谈判桌下来。
想到许久不曾联系宋琏之,宋柏丰一回酒店便挂了这个越洋电话。
宋琏之牵过骆阑笙的手,费劲拢在掌心里,一会儿捏,一会儿又用小指去勾,嘴上“嗯嗯”地应着,时不时穿插一个“还行”,“还好”,也不知是真的无话可说,还是在敷衍作答。
关心完儿子的日常生活,话题又绕到了天下父母的首要操心事。
“小之,你和骆阑笙最近怎么样了?”
“啊?”宋琏之抓紧了骆阑笙,视线快速划过男人的脸,磕磕巴巴地答道,
“挺...挺好的。”
说完几秒,又补充了一句,“他对我很好的,您别担心了。”
宋柏丰轻笑两声,摇了摇头,揶揄他道,
“这还没嫁过去,心都已经偏到人家那里了。”
哪能呢,都嫁了多久了,宋琏之悄悄反驳,但无论如何是没胆量坦白的。
“反正也差不多了嘛...”
他小声嘀咕,既是怕羞,也是在试探宋柏丰的态度。
令人安心的是,宋柏丰并未表现出不喜,似乎早已认可了骆阑笙这个东床快婿。
宋柏丰噙着笑,将脸转向了酒店的飘窗,目光悠远绵长,不无怀念地感慨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