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你一个人寂寞。”
宁姿风眼神凉凉,“已经寂寞了半生,早就习惯了。阿祯,这宅子里装了很多监控,你快走吧。叶霑他,他都知道了,上次就是他要你的命。我能保你一次,总有鞭长莫及。你再隐藏一段时间,到时候换个身份重新来过。”
叶廷祯冷哼了一声,脸色更加阴鸷,“如果那样,岂不是要我放弃叶家的一切?我不甘心。”
事已至此,不甘心又能怎样?“我会尽快操作,尽量拿回你的股份。好在云霄的股份,他没动。”
提起叶云霄,叶廷祯的眼波有了情绪起伏,“这小子现在怎么样?”
宁姿风敛眸,“人生遭逢如此大的打击,他过得……并不好。”岂止不好,叶云霄简直快要一蹶不振了。
“云霄这边,就靠你了。我在南城那边收了些人,随时伺机而动。”
这时房门铃声响起,门外佣人来报,“夫人,大少爷在湖边大醉,谁也带不回来,请您过去看看……”
宁姿风还裹着浴巾,连忙去衣帽间换,“我这就出去。”
真是个不省心的。叶廷祯好不容易来一趟,还要被自己的儿子坏了事情。叶廷祯从腰后面抱着宁姿风,脸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吻了一会儿,“告诉那小子,他老爸还在,叫他给我振作点。你,等我。”
叶廷祯怎么进来的,宁姿风无心去管,他总归是有自己的方式。眼下最头疼的还是叶云霄。她整理好衣服,向熙湖一景——晓岸风荷而去。身后跟着两个女佣。
此时的叶云霄,不复往日的风流倜傥,高定的西装皱巴巴的,毫无形象地坐在石板上,手里还拿着一个圆滚滚的酒瓶,是很烈的九曲双蒸。
宁姿风向下人示意,下人便退得远了些。然后她走上前,“云霄,你是叶家长子,怎么如此胡闹?”
叶云霄斜着眼睛看她,满嘴酒气,打了个嗝,很不屑地说:“要你来管!你是我什么人?”
“我……”宁姿风尽量保持着端庄以及威严,“我是这个家的主人,是一个对你有期许的长辈,我看着你长大。”
叶云霄喝了一口酒,仰天望星,“我从小没妈,妹妹身死,现在连爸也没了,玩的最好的表哥忽然之间从人间蒸发了。喜欢的女人得不到,不喜欢的还把肚子搞大了。这人生啊,就是一场笑话,大!写!的!失!败!”
谁能想到,表面光鲜的叶家大少爷,会如此模样。宁姿风心中有些悸动,吸了下鼻子,轻轻地走近她,探出了她的手,在她的肩上轻拍,“云霄,你的母亲也许正在远方看着你呢,你的父亲也是一样,总有一天会回来。他们都希望成为一个真正有担当的人。”
醉的一塌糊涂的叶云霄,努力地睁大眼睛,试图分辨出眼前这张脸。很慈爱啊,很亲切,就像梦中的母亲。他忽然抱住了她,哭着喊道:“妈,我好想你!”
从外面回来的叶霑,听到了佣人的议论,转道过来,就看到了这样一幅场景。他的母亲抱着他的堂兄,那样的温柔他从未见过。
308 最后的早餐
叶霑至今还记得,上一次叶云霄被爷爷下令施以家法,母亲从叶霁那里讨了最好的创伤药。当时他曾问过,“你的温柔都给了谁”。
总之没有给他这个亲儿子,现在看来他这个便宜堂兄入了母亲的青眼。
有拍手的声音,叶霑从风景后走了出来,眼底全是凉薄和讽刺,“好一副感人的画面啊,其父不在,伯母代行指责,给迷途青年指点来路,字字温存,声声真挚,叫人感激涕零。我差一点以为舐犊情深呢。”
叶云霄猛的抬起头,满腔恶毒瞪着他:“叶霑,你这个心狠手辣、无情无义的,连自己亲叔叔都不放过,你有何面目为人?”
叶霑抱着臂,好整以暇,“天作孽,犹可恕;自作孽,不可活。你还不知道吧,云霏就是死在你爸,也就是我二叔手上的。这样禽兽不如之辈,人人得而诛之。”
叶云霄不相信,趔趄地站起来,握着九曲双蒸的酒瓶子来杂叶霑。叶霑一闪,腿一抬。“噗通”一声,叶云霄被踹到湖里了。
湖边水不深,叶云霄会游泳,挣扎一下,在脸上抹了一把,就站了起来,爬上了岸。
此时,宁姿风的脸完全黑下来,像山雨欲来的前夕,“叶霑,你太过分了。”
“过分吗?”叶霑没有那样的觉悟,“你叫我叶霑,叫他云霄,这亲疏关系我实在分不清。”
他说着,往前走了两步,已经贴近了母亲,压低了声音,幽幽地像从冥界传来,“刚刚谁来了?敢闯老宅的人,我只能想到我那个大逆不道、人神共愤的二叔。这次跑了算他运气好,下一次,我送他去见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