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正视起自己的内心,唯余喃喃自语:难道,她也喜欢秦招吗?
脑海里刚刚浮现起这个念头,心脏就剧烈地跳跃两下,仿佛在回应她刚刚的猜测般。
纪榕先是瞪大眼睛不可思议,紧接着目光又落到人群,她竟然真喜欢秦招呢?怎么会?
就在她自我肯定又否定的时候,嘴里喃喃着的人面无表情地推开人群,他好像就是中心点,让纪榕瞬间失去了所有言语功能,只能够看着他,小心脏就像有小兔子在里面砰砰乱跳,脸颊也红了...
纪榕想,她是真的陷进去了。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秦招缓步走到她跟前,吵架后的纪榕第一次主动抓住他的手,两人十指相扣。纪葎是被急促的敲门声吵醒的,刚睁开眼时,眸中锐利的光芒一闪而过,再望向熟悉的房间,竟有几分恍惚。
又做梦了,他伸手揉了揉太阳穴,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每个指甲都修剪得整齐完美,就像他这个人一样,将凌乱的头发梳整齐,恢复一丝不苟的表情,纪葎走过去打开门。
门外站着的不止一个人,但脸上都带着喜气和焦急。
“姐夫,这么大的日子,你怎么睡这么久?”三十几岁的高方俊已经褪去青涩,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唯独在纪葎面前,依旧显得毛躁。
“我还以为你肯定跟我一样彻夜难眠呢。”
姜常清出声道:“行了行了,不用说那么多,老三快回去换衣服,等会接新娘的车要来了。”
纪葎点头,思绪里藏着别人看不出的几分迷茫,直到重新关上房门,背脊抵在墙边,他才恍惚忆起今天的日子:闺女要嫁人了。
时间过得真快,明明前不久还扒拉在肩头上撒娇卖萌点点小事就能欢快整天的小女孩,没过多久就成了娉婷袅娜的少女,这就要成为别人的妻子了。
虽然那人是他看着长大的秦招,纪葎眼中却难掩不喜,眉头轻轻皱起,随着门外的催促声,换上量身定做的西装。
因为婚礼的缘故,纪榕暂时搬出了秦家,现在他们住在纪葎买来的房子,同样是个位置挺好的豪宅,荣昭企业这些年发展不错,和万大胜合作的房地产生意同样蒸蒸日上,已经足够和秦家并驾齐驱,国家在变好,人民也在富裕。
“姐夫,今天这么喜庆的日子,你要记得多笑呀。”
纪葎默着脸,依旧我行我素,走到纪榕房间前,当看到穿着婚纱的闺女时,眼神终于有了丝动荡。
纪榕正低着头整理裙摆,见他走近后,眼睛都笑弯起来,“爸爸,你来啦。”
笑意从抿直的唇角不经意泄露出来,“嗯,紧张吗?”
纪榕摇头,“榕榕不紧张。”
也是,纪榕嫁人了也还住在秦家,看起来还真没差别,心里如是想,对专拱自家白菜的兔崽子总算没那么愤恨。
时至今日,纪葎还记得当纪榕第一次牵着秦招手‘丑媳妇过来见公婆’的场面,带着主观因素,他本能地觉得自己养大的小姑娘谁都配不上,但如果是客观因素,闺女嫁给知根知底的秦招总比别人好。
纪葎各种纠结,眼神落在跑过来扯住自己手的闺女身上,面容都变得柔和下来,“走吧。”
要说纪榕和秦招这桩婚,最高兴的人除了秦招,非秦老爷子莫属,整天笑得见牙不见眼,即使老人迟暮,头发花白,婚姻当天却愣是像打了亢奋剂,精气神都好了不少。
望着那郎才女貌的新人,思绪仿佛回到了很久之前,他从病床上醒来,睁开眼睛看到软糯团子的那刻,但回忆很快被人打断,身边传来的巨大抽泣声仿佛自带扩音器。
“榕榕这就嫁人了?我感觉她还不到我膝盖高呢,这就成别人的了。”
高方俊的感动让纪葎无语,心里默默道:什么时候闺女都是我的,和你没关系。
闺女结婚的第二年,她怀孕了,同年九月,随着嚎啕大哭,纪葎的另外一个羁绊降临世间。
当他在产房外面看着被推出来的小婴儿时,已经四十几岁的人突然感受到心里难得的悸动,看着女婿不管不顾冲进产房的身影,在询问过护士情况后,纪葎将眼神牢牢锁住那婴儿。
看起来那么柔软地小小一团,纪葎有些不敢相信,这真的是他小闺女生出来的吗?
纪榕出生时纪葎没在旁边,无从得知那时候的小闺女是否同样这么小块,心里懊恼之余,落在小婴儿身上的目光更加炙热。
这是他孙女呀,她有软软的手,不到尾指长的脚,看起来脆弱又坚强。
纪榕曾经在他面前提过建议,希望他再娶个喜欢的妻子,相濡以沫,那个时候纪葎否决了,时至今日,结果依然没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