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用的唇彩色泽偏粉,衬在她粉嫩的脸上更显得娇艳欲滴。她的唇形很特别,上嘴唇中间有个小珠,上次吻她时自己就在那里流连忘返……
她今天说她的两个孩子时,语气那么轻松快乐。她很爱那两个孩子,不知他们会不会能接受自己……我这是在想什么,不是已经决定要让她知难而退,离开自己了吗……
申凯就在想亲近她又想让她离开之间彷徨犹豫。自己的身体,除了左腿之外,其他的功能都恢复的差不多了,有些部件……恢复得甚至比以前更活跃。他每天不受控制地想抱她亲她,甚至自私地占有她,可想到自己现在的状况,他又不想再拖累她,想让她离开他这个大麻烦,去追求新的幸福。
纠结的情绪在这几个月越来越势均力敌,每天在心中都要战上百十个回合,几乎要将他折磨得发疯。
今天,终于回到阔别近一年的家,她把自己的窝已经变成了个温暖有人情味的所在。看着她为他忙里忙外,俨然已经是这个家的女主人,那种想马上就娶了她的疯狂想法又不受控制地在他脑袋里滋生,像有毒的野草般,肆意伸展枝蔓,一下就遍布心田。
不能,我不能!
她上半辈子被男人欺骗,中年失婚,独自抚养两个年幼的孩子,难道自己还要雪上加霜,让她后半辈子再拖上自己这个半残之人,艰难度日吗?!
想到这些,他心中理智那方终于获胜了。
--------
他把身体向沙发那侧移了移,面色平静地对安虹说,“咱们谈谈吧。”
安虹看申凯脸色不似平常温和,一脸严肃,“嗯,干嘛把气氛弄得这么紧张”
申凯看了一眼安虹,说道,“我昏迷这几个月,多谢你一直在我身边陪着我照顾我。虽然我是在救你时掉下悬崖的,但我并没想着让你补偿什么。何况,你已经为我付出了一年的心血,即使是补偿,也足够了。我现在身体已经基本恢复,生活可以自理,你以后不用来我这里了。我已经和我姐姐联系好,她下个月学校放寒假就会过来照顾我几个月。我想几个月后,我一切恢复了,就不需要有人在身边伺候了。”
因为语言功能还没有完全恢复,他刚刚这一大段话说得一字一句,很慢也很是用力。安虹随着申凯一句句说出,脸色越来越阴沉。她有些不解地看着他,不知道他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稍作喘息,继续说道,“还有,我过了新年就要回公司上班了。现在公司情况一般,我不想请那么多人。Jane离职后,我们也没再加人手。你……是员工中薪水最高的,我的意思是……如果可以,请你离开公司。当然,我知道你还要养两个孩子,我把你的情况跟我一个朋友说了,他有一家公司,规模要比凯旋大得多,现在正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如果你愿意,下个月开始,你可以去他那里上班,他付给你的薪水比我这里应该只高不低。另外,我这里有一张支票,算是对突然辞退你的一点补偿,希望你能谅解。”
申凯说着,把一张大额支票放在她面前的茶几上。
他悄悄深深舒了口气,天知道自己说出这么冷酷无情的一段话要费多少心力。
安虹简直不相信这番话是那个爱他的申凯说出来的。
她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苏醒后这几个月,自己和妈妈每天给他煲汤炖肉地食补,他曾经消瘦的脸已经开始慢慢恢复红润了。
可此时,他的脸色煞白,没了正常的颜色。
“你是说你不再需要我了?让我离开你?”安虹难以置信地确认。
“嗯。”申凯回答得很快。
“你说的都是真心话?”安虹压下心中的委屈刺痛,问他。
他还是没敢回头看她,“是。”
怔忪了半天,安虹才终于回过神。她呼吸有些急促,声音也有些沙哑,“好,你既然……不需要我了,也不想让我再在你身边,我……可以走。”
申凯听了,心中揪了起来,疼痛比想象中更甚。
“我再问最后一句话,你……还爱我吗?”安虹不屈不挠地看着申凯,要听他亲口说出答案。
申凯的呼吸乱了,心也乱得东倒西歪。
他平复了下纷乱的心绪,扭头看着安虹说,“以前,你只是我年轻时候的一个梦。现在,我人到中年,现实摆在面前,那些风花雪月没法让我在这异国他乡生存下去。我要烦恼明年的生意,员工的薪水,涨价的办公室租金……实在没精力再去想那些情啊爱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