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试纸的灵敏度真是杠杠的,没犹豫就妥妥地显出了两道杠。弄的吴心美不顾场合“嗷”地叫了起来,安虹也高兴得湿了眼眶。
安虹知道申凯一直很想有他们俩的孩子,甚至他们刚决定结婚时,他就跟她的一双儿女说,以后家里还会有小弟弟小妹妹,不过他们永远是爸爸妈妈最爱的大姐大哥。
吴心美激动地把安虹和裙摆一起搂在怀里,高兴地一直说,“太棒了!太完美了!”
安虹也抹了抹眼角的泪,欣慰地说,“没想到今天真是双喜临门!”
可能她们的声音有些吵,外面有人咳嗽了一下,好像是在提醒她们小点声。
两人赶紧噤了声,抓紧收拾,准备出去。
这时,卫生间那头响起了说话声,是中文。那女人应该是在打电话,虽然把声音压得很低,两人还是听得很清楚。
“好了妈,我知道了!有了他的孩子又怎么了?他要是不把那两套房转到我名下,我就跟他离!惹急了我,大不了这孩子我不要了。反正已经超出来是个男孩,到时候看他舍不舍得!”
停顿了下,女人又急急骂道,“他他妈一把年纪能找到我愿意跟他已经烧高香了!婚前说得好好的,把市中心那套公寓和北悉尼的house都转到我名下。我就是傻,被他忽悠得也没签个婚前协议啥的,这结婚都大半年了,他一直找借口拖着。现在我有了孩子,看看是他能沉得住气还是我能恨得下心!”
女人说着,噔噔脚步声响起,好像出了卫生间。
安虹和吴心美还在兴奋中,没太在意。她们整理好衣裙,走出了卫生间,准备迎接典礼的开始。
刚走出没几步,就听见不远处的圆柱后,有一男一女争执的声音。
男的说,“小怡啊,你不能这么没分寸,现在孩子月份这么大了,你出来一个人住酒店,有个闪失可怎么办?!”
女的说,“他爸爸都不要她妈妈了,住哪儿他都开心不了!”
男的说,“我怎么会不要你们娘俩!等孩子大了,我的东西还不都是你们的!”
女的说,“你说的好听!你自己说,结婚前你是怎么和我说的?什么房子马上转到我名下,存款也都转给我!当时骗人家结婚时说得天花乱坠,骗到手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余德禄,你跟那个Cindy眉来眼去的我都没说什么,还有那个Amenda!真是吃着碗里的惦记着锅里的,也不想想你那豁了个大口子的屁股,还好意思再去勾三搭四的!”
女的越说越不堪,男人既无奈又气闷地小声喝道,“孙怡!你小点声!我好歹也是悉尼商界有头有脸的人物,一会儿碰到熟人可怎么好!”
孙怡气笑了,“余德禄,你以为别人都不知道你那些招猫递狗的勾当?你勾搭别人老婆,屁股给人家嘣了个大窟窿,这事谁不知道?!你还嫌不丢人啊!”
两人一边吵着,一边已经向酒店大门走去。
安虹和吴心美刚刚就已经听出了这一对老夫少妻是谁。现在看见一个更加滚圆的身体贴在那个骄傲地梗着脖子挺着大肚子扭着腰肢的女人身边,亦步亦趋,不停解释,她们对视了一眼,都不禁窃窃笑了起来。
这也是种奇妙的缘分,一个好色,一个虚荣;一个算计,一个贪婪。在这场博弈中,最后不知是谁能占了上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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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来催新娘了,两人赶紧敛起笑容,吴心美给安虹整理了一下裙摆头纱,一起向后花园快步走去。
舞台前的拱门,申凯已经站在那里,翘首期盼。他身穿一身考究的藏蓝色西装,长身玉立,风度翩翩。脸上的笑容如早春的暖阳,融化了一切风雪,吹绿了满目花草。
音乐奏起,安爸爸挽着安虹向前缓缓而来。安虹身后,安娜与安森一边一个,穿着纱裙西装,挺着胸脯,执着妈妈的长拖尾,神情说不出来地严肃认真。事实上,自从知道要当妈妈和新爸爸婚礼上的花童后,两个孩子就悄悄在家练习过好多遍,生怕在现场出了什么状况,给妈妈丢脸。好在妈妈在出发前,一直鼓励他们,说他们已经做得很棒,他们永远是妈妈最爱的宝贝!
两边的宾客席上,已经坐满了人。申云一家和安妈妈坐在最前面,看着安虹的方向,都高兴得湿润了眼眶。两侧,他们的同事,同学,朋友,甚至是客户都起立鼓掌,更有几人拿了花瓣,彩带,撒到新娘子的头上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