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怕的是,如果她对他有用处。
那谢野就是个障碍。
阻挡他利益的障碍物。
需要铲除。
“行。”谢野点点头,“我不笑。”
“......”池栀语想着他刚刚直接和池宴开诚布公说自己的身份,侧头问他,“你不怕吗?”
平常她很少让他接触白黎,更别提池宴了,所以这算是两人的正面接触,但这人倒好直接就怼上了,也不知道是胆子太大还是被池宴那副样子骗了,以为是什么好相处的人。
“怕?”谢野扯了扯唇,还没开口。
看他表情,池栀语已经知道了,先替他说:“嗯,你的字典里没有这个词是吗?”
谢野:“还挺聪明。”
“那你是傻吗?”池栀语扫他,抿着唇,“真的不怕池宴对你做什么?”
“......”
谢野脚步停下,低眼忽而唤了声,“池栀语。”
池栀语一愣,侧头看他,“嗯,怎么了?”
谢野对上她的眸子,淡淡问:“你呢。”
担心我。
那你呢。
不怕吗?
池栀语身子一顿,有些没反应过来。
“......”
谢野牵着她的手,语气稍低,“你为什么不想想自己。”
是怎么度过的日子,又是怎么面对着白黎的疯狂和病态心理,这几年不害怕吗?
“我。”池栀语嗓音微哑,顿了几秒后,抬头轻轻道:“现在不怕了。”
因为。
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
一路走着,最终回到了熟悉的巷口,谢野把池栀语送到池家门口,抬手揉了下她的脑袋,“进去,我在门口等你。”
他揉脑袋的力道总是很重,晃着她的脑袋有些晕,池栀语抬手摸了摸头,听到他最后的话,语调稍疑,“等我干什么?”
谢野瞥她一眼,语气稍淡,“替你报警。”
“......”
可能是初中那次在舞蹈室的事确定有点吓到他了,虽然一直记着。
池栀语愣了下,回神后弯起嘴角,宽慰他,“她现在不会再这样了,你赶紧回去。”
“那就别进去。”谢野不信。
“不是,我不进去睡哪儿啊?”
“我家没房间?”
“......”池栀语没回话,扯开话题,“你先回去,如果有事,我再叫你行了吧?”
说完,也没等他答应,池栀语先转身打开门看了眼谢野,示意他回去后,单手关上门。
锁闩相扣。
玄关门离客厅有点距离,池栀语调整了一下情绪,转身换好鞋,迈步往里头。
王姨正拿着清洁工具经过玄关,余光扫到什么,抬头瞧见她回来,连忙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说话。
池栀语继续走了几步,看清了前边餐桌的状况。
桌上的一片混乱,盛着食物的碟子和碗全数被扫在了地上,满地狼藉。
水杯落地,已经破碎,地上的水晶碎片渣上有些还沾上了鲜红的血。
池栀语视线微移,落在一旁背对着人的白黎,她安静的坐在桌前,看不见她的表情,似是在吃饭。
独自一人。
池栀语走近,垂眼,“妈。”
白黎切着牛排的刀一顿,仿佛回神,抬起头看向她,忽而柔声一笑,“阿语,回来了。”
“嗯,您怎么现在才吃饭?”池栀语扫过她还在流血的脚底,淡淡问。
白黎顿了下,“现在很晚了吗?”
池栀语:“没有。”
白黎温柔的看她,“那你晚上和谢野一起吃饭了吗?”
“嗯。”池栀语伸手自然的拿过她手里的刀,“这里脏了,我让王姨收拾一下,您等会儿再吃。”
白黎没有反抗,好奇问:“你喜欢谢野吗?”
“喜欢。”
“哦,这样啊。”白黎转头,盯着盘内的牛排,忽而唤了声,“阿语。”
“嗯?”
“你知道你爸爸为什么娶我吗?”
“......”
池栀语抬眼。
“因为他也是喜欢我,但你知道吗?”白黎笑着看她,“他骗了我——”
话音一重,她猛地把桌上的盘子一扫,唰地一声砸碎在地。
叉子甩手,砸到了池栀语的手背,随后掉落在地上。
白黎瞪大了眼睛,泪水不自觉的流下,呆呆的看着她,“所以阿语,你要乖乖的听话,成为最棒的舞蹈家,你能做好的话,爸爸就会来看你,妈妈能给他名誉地位,也都能给你的,只要你乖乖的让爸爸过来看看我们这里就好,妈妈就会对你好的,你知道吗知道吗......”
王姨听见声响,从后方快步走来,池栀语单手把刀递给她,随后伸手牵过白黎往客厅走。
池栀语拿过茶几下的医药箱,熟悉的准备着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