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奔_作者:不存在的荷德森(37)

狂躁的情绪也终于变得平稳,我平静了下来。

跟晏阳通话之后的第三天,他降落在希思罗机场,好久不见的我们在他出来的第一时间拥抱接吻,我为他准备了玫瑰,红色的,象征爱情。

我带他回我的公寓,回去的路上他给他妈发信息:妈,我来找我哥了,他在这里很好,伦敦也很好。

他发完信息,重新握住我的手,我们像一对再寻常不过的情侣一样十指紧扣。

一路上他很兴奋,他说:“哥,你喜欢伦敦吗?以后要留在这里吗?那我毕业了也来这边陪着你。”

当时我没有回答他,等到我们到了公寓,脱光了在床上做爱,我吻着他大腿内侧的那个纹身对他说:“明年我毕业去美国陪你。”

第36章

晏阳其实有时候也傻乎乎的,他手指摸着我胸口的纹身问:“哥,这是什么?”

是他的名字,也是我曾经的名字。

但因为当时是我手写的拼音,他盯着看了好一会儿才突然睁大了眼睛:“哥……”

“你猜是什么?”我用力顶弄他,顶得他眼角溢出了泪。

他抱着我压抑着呻吟,我笑着说:“没事,叫出来。”

他怕被住在这里的其他人听见,但其实无所谓,我带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想好了怎么跟他们介绍他。

我男朋友。

我的小男朋友。

虽然这么说起来显得有些矫情,但我确实觉得自己像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本以为自己最痛苦的时候应该是我妈离开时,后来发现并不,然后以为会是我高考失利的那次,之后意识到,也并不是。

我最痛苦的、被拴着镣铐囚禁在地狱里的,是跟晏阳断联的那一个月。

我翻来覆去地死,褪掉了几层皮,像一个被活埋的人,疯狂用指甲抓棺材。

在棺材里,我眼前反复上演我妈跳楼时的场景,当时我明明没有在场,可却好像看到了。不仅如此,反复上演的还有我被虐待的画面,我被辱骂的画面。原本一些已经被我忘记的片段卷土重来,那些年里我不止一次半夜惊醒,被掐着脖子无法呼吸,她像个嗜血的怪物一样掐着我问我为什么不帮她。

我能帮谁呢?我连自己都帮不了。

棺木上全都是我抓住的血痕,就像小时候我快被掐死时出于求生本能抓破的她的手背。

在我以为自己已经死了的时候,晏阳打开了棺木,让新鲜的空气进来了。

在他来伦敦之前我就已经决定放弃了,人死过一次之后会看透很多事,原本在意的事也可以释然了。

我不用他爸死了,甚至什么都不需要了,往后唯一可能让那个家变得鸡飞狗跳的事情并不是我夺走了他们什么,而是我跟晏阳的关系被发现。

这么说可能也不对,我还是夺走了。

我夺走了他们最宝贝的小儿子。

他是我的了。

“好紧啊宝贝。”我吻他,在他身体抽插的时候,另一只手在他身上抚摸。

晏阳瘦了很多,我甚至担心自己太用力会伤到他。

他在我身下呻吟,像以前一样,抱着我,粗重的呼吸让我们的身体逐渐升温。

我们很久没做爱了,不算这一个月,也已经很久了。

他去美国之后我们就没见过面,绝大部分时间里只是听着对方的声音、看着对方的画面自慰。

当我再一次抱到晏阳温热的身体,插在他紧实又柔软的后穴,同时也被他紧紧抱着,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疯狂地索取。

我把性爱也当做了一种发泄和一种表达,我有多爱他,就干得他有多狠。

有那么短暂的十几分钟,我几乎是丧失了理智的,把他压在床上,不管不顾地操干。

晏阳始终没有喊停,没有求饶,事后他动也不动地瘫在那里,被我折磨得几乎晕死过去,却依然抚摸着我心口的纹身说:“哥,你好爱我。”

我好爱他。

爱到恨不得干脆和他一起死了。

可是当我平静下来,他趴在我胸口亲吻我的纹身时,我又不想死了。

活着挺好的,可以这样触摸他。

晏阳在这里的几天,我们过得很开心。

我把他介绍给我的室友们,我的同学们,并不是以亲兄弟的身份,而是恋人。

我说这是我男朋友,在美国读音乐学院。

晏阳长得好看又乖巧,嘴巴也甜,大家都喜欢他。

晚上大家聚在一起吃饭,以前在家里两手不沾阳春水的晏阳竟然也做了两道菜,而且味道很好。

他说:“这是我特意为晏暄学的,想做给他吃。”

在外人面前他不再叫我哥,而是直呼我的名字。

那几天我去上课,他就在校园里找一处地方等着我,下课了,我们牵着手逛我的学校,再牵着手去买食材,回来后跟室友们一起做饭吃饭,饭后偶尔会到外面走走,或者我在公寓里学习,他在旁边陪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