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上去,就像是你因为寂寞才找上他的?”
“这个问题,等一下会一起回答您的。”
“看来今天的见面,你也已经有所准备了?”
“说是准备,倒也没有准备什么,事实上我目前每天都在准备着的只有关于高考的事情。”时景末在背包里翻找了一下,她近日里都以防万一的带在了身边,随后拿出摊放在复彻的面前,说道,“这个,是我和复灰燃的成绩表,我一直保持在全校前三名,而他已经从一年前的全校第378名提升到了如今的全校第5名。”
“你这是在向我邀功吗?”
“功劳是属于复灰燃自己的,而我想说的是,虽然在这一所学校里我不是第一名、也不是最好的、更可能是在您的眼里也是压根就看不上的,但是,我是最适合复灰燃的。”
这是时景末仅有的筹码,其实连她自己也没有十足的信心能够一定说服复灰燃的父亲得到认同,她能做的只有拼尽全力的去做着。
“听说,你是因为钱才接近复灰燃的”
“……若是要这么说的话,我也不否认。”
复彻知道她拿奖学金的事情?还是复灰燃告诉了他的吗?时景末的脸色变了一下,这样的一句直白在常人的耳朵里听起来就像是在故意刁难她的一样。
“那么,你今天会过来的目的也是为了要钱吗?”
“您认为我是来要钱的?”
“为什么不呢?要钱,并不难,只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每当复彻的口中吐露出了一个‘钱’字,他都可以明显地看见时景末眼中一闪即逝的异色,那种无用的情绪名为自卑感。
“钱吗,我确实很缺钱的,但是再多的钱也换不了一个复灰燃。”
“我没有兴趣知道在你口中的‘再多的钱’会是指多少数字?但这应该是一个一穷二白又仅靠着微薄的奖学金过着窘泊日子的贫寒学生,还能有资格讲出来的话吗?”
在前两次碰面下的一份和睦之气被就此瓦解掉了,时景末的警戒心在高度地攀爬着,她头一次怀疑自己是否太过天真?
“钱,可以满足优越的物质生活是当然的,只可惜——”时景末抓起了自己的胸口位置,抓得力道紧紧地,动作就像要把自己的心脏给挖出来似的,“……在我的心里,有着一个空洞的地方,只有他可以填满。”
“父亲早逝,由母亲一人生养长大,就在你五岁的那一年,随着你母亲的意外过世而开始被迫进入了收容所,之后凭借着奖学金和学费免减才开始了独立的生活。”
“……查我?”
时景末愣住了,难怪复彻会一清二楚地了解到这么多,原来他早已经调查过她了,就连那些久远前已不为人知的事情也是吗!
“弹指之间,不用在意,所以最好把你现在充满了敌意的傲慢眼神先给收起来吧。”
“如果有的话,大概也是因为我没有欠您钱的关系吧?”
书房里的气氛一下子降低到了冰点,时景末感觉自己好渺小,渺小到了卑微的程度,犹如地上的一只蝼蚁在抬头仰望着壮硕的巨人。
“你打算报读美术学院?学画画?”
“复灰燃说的吗?”时景末走上前,把被她摊放在复彻的办公桌上的成绩表,双双收回到她的背包里去,已经没有必要放着了。
“他提出的唯一附带条件。” 复彻瞥了一眼时景末手上的动作,沉不住气是年轻人的特权吗,这样的烈性子真的会合适留在复灰燃的身边?
“条件?他交换了什么?”
“你并不需要知道,而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呢?”
“我现在应该做的是证明出我对于复灰燃的存在价值,是这个意思吧?”
假如时景末没有估计错误的话,并不名正言顺的复灰燃为了她而低头恳求于他的父亲,她若冒然地不欢而散只会造成了无法补救的缺口。
“学画画?靠画画为生?有把握成名的一天?还是以为仰赖着复灰燃就不用饿死街头了?”
“……如果只会画画,是没有办法留在他身边的吧?”
越是贫穷就越是喜欢作着富贵梦吗?时景末自问着,可惜她的梦没有开始过,就已经醒来了无数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