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十一日……”
时景末看着已经走过午夜十二点整的指针,她终于起身将自己忙碌了一天准备却也凉透了的满桌佳肴和一个已经变得有些稀软的精致蛋糕给倒入了垃圾袋里。
“他,再也不回到这里了吗?……”
屋外的月亮没有一句回答,怀着胡思乱想的时景末拎着手中的垃圾袋走向大门口去,就在她刚放下垃圾袋而转身的时候,不远处驰来了一辆轿车。
“复、复灰燃?——”
“大半夜的,你站在门口做什么?”
“我……扔垃圾。”
“深夜里扔什么垃圾?”
将轿车停在了别墅门前的复灰燃下车后,他瞥了一眼旁边的垃圾袋,有些凹凸的外形让他猜测着里面的物体。
“睡不着就随便找点事情做做。”
“睡不着?以为我再也不回来了吧,是开心还是难过呢?”
“如果你是那样决定的,那也是没办法的。”
“……夜里凉,进屋吧。”
听时景末这么一说的逃避问题,他没有继续那个话题下去,复灰燃料想她还在生气他无端端地就提出了要她辞掉工作的无理要求吧。
“这么晚了,你突然回来是为了公事吗?”
“公事?”
“那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帮你做的吗?”
跟在复灰燃身后的时景末将他口中的一句疑问词听成了肯定词,其实她本想问的一句是他这么多天去了哪里,可又知道自己是没有资格问出那样的问题的。
“不用你做其他的事情,做饭就行了。”
“做饭?”
“做好了叫我一声,我先去一下书房。”
“好……”
时景末愣在了厅堂里,她想起片刻前才由自己亲手倒掉的菜肴和蛋糕,如果他能提前告知她一下连日来的无声行踪或者在事先可以给出哪怕一句的询问的话,是不是两个人就不会产生出那样的落差了,又或者复灰燃只是故意的在过了时间点之后才想起了回来的吗?
“嘀嗒——嘀嗒——”
为免耽误到复灰燃难以把控的时间,时景末将白天才做过现在正躺在门口垃圾袋里的几道菜又重复做了一回,一方面庆幸今天做完菜后还余下了一些新鲜的食材下来,另一方面又讶于他怎么会知道现在的冰箱里还会有着余粮作食?
“嘀嗒——嘀嗒——”
自那天已经十多日没有见面的两个人,缺少了嘘寒问暖的餐桌上只有复灰燃和时景末的各自不语,不知在想的是什么。
“我记得……以前你只吃面包和泡面,什么时候变成贤妻良母学会做菜的?”
“没有特意去学什么,只是随便做了一些。”
时景末认为自己回答的是实话,她没有刻意地去‘学习’做菜,只是在前几日里用了时间精力去练习‘随便’的做了一些而已。
“就快凌晨一点了……”
“嗯……”
时景末没有主动问话,复灰燃也只是顾左言他,比如说他的连日不归和她的静默顺从,或许两个人都在逃避着很多不想提及的话题吧。
“这几天我不在的时候,过得可好?……”
“还好……”
复灰燃又瞥了一眼墙壁上的挂钟,他的余光注视着正细嚼米饭的时景末,其实他并非故意拖延时间来错过这个日子,但是开口解释的话又难免会显得多余了。
“十一月十一日……”
“你……还记得?……”
“明明连自己的生日都没在意过……怎么可能忘记……”
“这个日子……”
时景末端感受着自己手中一碗米饭的暖热,虽然时间上稍稍的迟了一点点,但很意外的还是达成了她想要的两人共餐而满足。
“说起来,我们的出生日期只相差了九天,我和你同样的年纪如今就是三十岁了。”
“你是嫌我老了的意思吗……”
“噗!——”
尚且沉浸在青春时日的复灰燃还在脑中回想着当年他与时景末由于同样看淡庆生而定下的约定,却被她莫名的一句提问给引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