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做出决定之前,时景末当然没有将自己怀孕的消息告知复灰燃,她与他之间难以分明的关系也更让她说不出口——
“睡了吗?”
“对你来说不是没有区别吗?”
“别把人说得跟个禽兽似的。”
“不是禽兽就不要在床上做着禽兽的事情,把手挪开。”
复灰燃的手摆放在时景末的腰间,修长的手指只距离几公分就触碰到她的腹部,安静下来的氛围倒是让她有些的紧张了,现在他的手会感觉到她腹中的生命跳动吗?
“挪到哪里?这里吗?”
“啊!——”
“还是这里?”
“停、停下!”
“那你现在是想简单的聊聊天,还是想我立刻变回一个禽兽?”
“你——我选聊天!聊天!”
逃开复灰燃那一双才刚消停不久的魔爪,疲惫的时景末将身上的被单裹得更紧了一些,连忙躲到床边一角缩成了一团。
“逃那么远做什么啊,活像我真的会吃人呢?”
“在被你吃掉之前,你想聊什么?”
“是什么……让你最近变得冷淡了?”
诡笑一声的复灰燃重新黏到了时景末的身边来,他伸出五指在她的肩膀上轻轻滑过,才卷起她耳边的一撮黑发把弄在手心里玩弄着。
“我没有。”
“你有,虽然表面上没有明显的表现出来。”
“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了,因为我要你辞掉工作?还是因为我即将迎来的那场订婚?”
复灰燃以为他会像先前的那样稍有不满而大发雷霆,随即才发现了那有些异常的情绪是从何而来,连他自己也不禁弯嘴了。
“辞掉工作的事情,再过一段时间就会有结果的。”
“订婚呢?”
“那是你的事情。”
“你不在乎我的事情?”
“……只能说并不意外,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
一个门当户对的结婚对象,时景末一直都知道那是属于复灰燃的必然,只是比她预想中的来得更快了一些,又或者其实是她自己快乐不知时日过吧。
“干嘛说得这么绝望,我的身、心都在你这里还不满足?”
“一个即将订婚的男人还能心安理得的睡在另一个女人的身边,说着这种话不觉得无耻吗?”
“无耻男人的女人?刚刚明明最享受的人就是口口声声无耻的你了,现在才有罪恶感会不会太迟了一点?”
复灰燃将厚颜无耻的责任全部推在了时景末的身上,谁让她对他一副爱理不理的样子,这样他偏偏就想逗弄她了。
“有也比不上你的多。”
“不好奇吗?”
“对方的长相?”
“你倒是出乎预料的稳当?”
“难道你希望我大吵大闹的泼妇骂街吗?”
“真不知是你对我太有把握,对你自己太有信心,还是对我们的未来胜券在握?”故意贴近到时景末的耳边,复灰燃才将指尖里把玩着的一撮黑发松开,他的手缓缓地向下方移去,加重了手上的力道,轻声说着,“……还记得吗,以前在念书的时候,坐在你后桌的我也是这样看着你的后背,每天都在猜着你在想些什么?”
“为什么突然提到以前的事情?”
“你不愿意再提起那个时候的事情了吗?”
“太久了,已经没有多少的事情能够回想起来了。”
“我倒是记得很清楚,与你相关的每一件事情。”
“已经是不值得的回忆了,忘了吧。”
“忘了?忘了就能当作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了?”
“与其让那种痛苦不断地纠缠下去,也许放手了,就会解脱了。”
其实仔细的想想,她与他的手也并没有真正的相执过,或许曾经紧紧地牵过在一起,但在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放开了他的手。
“……要我放手想得到解脱的人根本就是你自己吧?就像你当年的那样!”
“为什么你总是要提起当年的事情?”
“就是因为你不愿意提,那就只好由我来再而三的提醒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