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成为你的儿子一样吗?”
这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高举着将手中的枪口对准了站在面前的复彻头上,复政宗在年幼时的幻想终于在今天梦想成真了。
“你在对我抱怨吗?”
“你在对我抱怨吗……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口吻,我每次听到你这样说话的语气时,我就会想到一个可笑的问题,这个人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复政宗像是听了一个好笑的笑话,他控制不住自己正在抖动的肩膀,轻声地笑了起来,可是在他手上的枪支还是没有移动过半点位置。
“在你想象中的父亲,当你饿死街头的时候有给过你一口饭吃吗?”
“就像一只狗一样的没有差别?”
“没有忠诚度可言的狗,再聪明再凶猛也都只配宰了吃掉。”
人类喜欢狗,口口声声的统说狗是众多动物中最佳的人类伙伴,原因不外乎就是狗的忠诚度和可支配性相对较高而已,就是这么的简单。
“没有利用价值就应该活该被宰杀了吗?年幼时,我屈膝在你的面前就已经了解到我仅有的自知之明,但是,明明你已经收养了我们几个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孩子,却还带来了一个你自己的亲生子嗣进入复家,岂不是拿我们全部都当成了廉价的备胎吗!”复政宗清楚地记得在小时候复灰燃第一次来到复家的时候,包括自己在内的几个孩子们都一个个的瞪直了眼睛望着散发在其身上与众不同的代表,笑道,“……你以为我们这几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名义兄弟为什么会这么同声一气地讨厌复灰燃呢?你对每个儿子都抱持着冷淡的态度是公认的习以为常,可当五岁的复灰燃被以私生子的名义带回到了复家之后,成为了复家唯一一个流着正统血裔的子嗣,而作为养子的我们都无一例外地对他恨之入骨。”
“你在嫉妒吗?你那一张因嫉妒而扭曲的脸,变得更加的丑陋了。”
“丑陋得过我的这一条瘸腿吗,当我十二年前瘸了一条腿之后,你就连一个正眼也再没有瞧过我,只因为你认定了我已经变成了一个毫无可用的废物。”
“你的腿,本来只要在事发的时候及时送医就可以治疗无恙的,只可惜你机关算尽也算不了天意难为,将你送往医院的途中发生了交通事故而导致就诊延误,你的瘸腿和你残破的人生也算是你谋害你二弟的一个小小惩罚吧。”
复彻说话的语气平平,复政宗听不出其中的愤怒情绪,只觉得近距离谈话的他们二人都没有在意这满地尸体的场面。
“别说得有多么悲天悯人,不就是死了一个与你毫无血缘的养子罢了,也不见得你真的有多难过似的,况且他的死根本就是他自愿的,毕竟他也是原本计划的策划人之一,只不过是先做了复灰燃的替死鬼而已,说不定也有可能是复灰燃预先得知了我们的计划而将计就计地反将一军吧?”
“杀了自己兄弟的你,多年来过得可好?”复彻的一句慰问语,温柔的类似一声早安。
“原来你早就已经知道了,为什么你至今不对我出手呢?”复政宗的心底,像是在期待着一个渺茫的答案。
每一个问题都会有一个被渴望的答案,如果一颗空洞的心脏可以因此被填满,是不是就不会再感到虚无的沉溺感了?
“你想要我回答你‘感情’这两个字吗?”
“……感情,你有吗?”
“我不记得有教过你那种东西。”
是的,那个‘情’字在复彻的口中是永远都不会存在的,即便作为一时的安抚而说出了口,复政宗也是相当矛盾地不会对这个答案满意的,他发出了一阵阵的苦笑声。
“一个就连你自己也没有任何感情的环境中所成长的我们,就像从未沐浴过阳光的花种一样阴沉无光,家庭温暖的‘家’字只是一个名字称作‘家’的冰冷的房子而已——”
“这本身就是属于你们的游戏,不需要旁人参与。”
“就只是这样吗,只因为我们几个人都不过是与你毫无血缘关系的养子,除了复灰燃之外可以任你玩弄的狗!傀儡!是吗!”
“无论是怎样的游戏,游戏的结果都是你自己一手造成的。”
“上路吧,我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