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嗒……嗒……嗒……”
脚步声一步一步地靠近在倒地的金发抢匪身边,有一支外壳看似普通口红的微型枪支掉落了出来,这是之前复政宗在与时景末第一次见面时所赠予的一份原先目的不为人知的小礼物。
“时景末?!为什么你会在这里?!——”
“我……你……”
两个人怀着相同的惊讶与满腹的疑问,片刻前的时景末今晚发生的一系列事件后产生了一种不祥的预感,令到她鬼使神差地坚持从地下车库回到了拍卖会会场。
可是,毕竟时景末不清楚危险的会场内部情况就只能躲在门外焦躁地等待着时机,直到在男厕所里醒后赶来的那一名金发抢匪才让她有了跟入的机会,眼前了会场的内部现状也逼迫她不得不立即做出了决断。
“……”
石柱后的复彻没有分毫的动作,他看着身边的复灰燃快步地跑向到时景末的面前去,无声地望着那两个人之间渐渐缩短的距离。
“终究啊……我们不过都是你的傀儡罢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势的快速转变令到复政宗的心境也激起了异常的变化,他发觉自己仍旧逃不出作为一个人的七情六欲的沉埋。
其实,大多数的每一个人都是相似的命运,从一开始就没有自己能够选择的道路,可悲的是,这一条路依然要走下去。
“咔嗒!——”
一个轻巧的金属碰撞的声音自复政宗的左手边响起,被扯开的皮衣内里只在他的手心里留下了一个金属的环扣片。
“轰!——隆!——隆!——”
出人意外的爆炸声起,众人被巨大的冲击各倒一方,石柱后的复彻蹲在了地上单手扶地,另一处距离较近的复灰燃和时景末两人受到冲波不支而倒地。
一片灰烟之后,复政宗的尸体已经变得破碎而且焦烂,倒在地上紧抱着时景末在怀的复灰燃慢慢地松开了他的双臂,随后忧心地查看着她的身上是否有受伤的部位。
“你没事吧?身上有没有受伤?”
“没……没有……”
时景末摇摇头回答着,有些微喘的她伸出双手来用力地抱紧了复灰燃,她跳动不停的心脏才稍许安定了一些。
“没事了,没事了。”
“嗯……”
复灰燃轻轻地拍着时景末的后背,他知道今天的事情或多或少都令她有些震惊了,他现在只想安抚好她的不安。
“复灰燃,你后悔吗?”
“后悔什么?”
“爱上我这样的人?”
“就算是在过去再痛苦再孤独难熬的时候,也从不后悔。”
“谢谢,谢谢你……”
轻靠在复灰燃的胸膛边,时景末肆意地吸取着他身上的气息,他总是这样将温暖传递给了她,让她冰冷的心在这个虚无的世界上感受到自己是活着的。
炸弹爆炸的时候,展示台上的水晶玻璃板被同时震碎,随着强大的冲击力弹空出去,其中一个硕大的玻璃碎板不幸地撞入了时景末的腹部位置,已经大半块深入了表层的皮肉之间,瞳孔中的复灰燃渐渐地开始模糊不清了,这种恐惧与她腹部的疼痛相比起来,才真正的令时景末感到了害怕的滋味,直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与她的知觉一并消失……
恍惚中,有许许多多的记忆碎片回落到了时景末的脑海里,很多想忘记的和很多回不去的过往,那些在生命中的真实存在——
妈妈,平时是温柔的,只是有的时候会变得不一样,有的时候。
喝醉酒的时候,妈妈总是将一双透着哀怨的眼睛变得充满憎恶起来,也变成了与平日里不同的另外一个人。
“别再叫我妈妈!”
“妈妈?”
“别再用你的眼睛看着我!”
“妈妈……”
“我不要听到你的声音!不要!我真是受够了这样的日子!”
“妈妈……”
“都说了让你不准再叫我妈妈听到没有!为什么!为什么我只有这样的人生啊!”
“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