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反应过来,差点捂着脸哭了。
疼,真尼玛疼。
颜琢看着他那贱嗖嗖样,心想:看来他还是下手轻了。
他们已经在警察局坐了半个多小时,警察也已经充分了解了前因后果。
警察望着面前端坐的两个男人,一个年轻些,一个成熟些。成熟的那个虽然眼睛看不见,但能让人感觉到他是一个教养很好的男人。而另一个……从长相上来看,真是一点也不像是在大街上动手锤人一拳头的风格。
真是人不可貌相。
这件事本身也不是什么大事。警察顿了下,说:“我建议啊,你们双方能够私下解决,然后达成和解协议,出了这个门以后就桥归桥路归路,都别再揪着不放了。”
颜琢点头,他没什么意见。
路障也点头,他的想法很简单,他说:“我是老实人,也没想怎么样。但我这被打得太冤了,他们不负责不行。要不就让他俩赔我二百块钱伤残费,要不少赔一百然后一人说一句道歉。”
想得真美。颜琢看都没看他就说道:“道歉不可能。”
这人那么嘴贱,他没再补一拳都算轻的,哪来的脸喊冤。
路障说:“另一个道歉也行,可以少赔50。”
警察瞠目结舌,还有这样的买卖?真是前所未见。他又扭头面向宋延:“那……这位先生呢?”
宋延:“不。”
“……”
一个比一个高冷,警察被扼住了咽喉。虽然他内心是比较偏向颜琢他们的,但不管怎么样,一但动起手就不是小摩擦事件了,已经上升到打架斗殴事件,颜琢他们不占理,他也只能按照规章制度办案。
最后,以颜琢赔了对方两百块钱了结此事。
路障拿着钱喜笑颜开,喜出望外。可他还没兴奋到五秒,就又听警察说道:“机动车占用盲道属于违章停车,罚款两百,以后长个记性吧。”
这下由喜转悲。
到手的鸭子又飞了,等于白挨一拳头。
他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来!
走出警察局,颜琢浑身舒坦,他抻了抻腰,对宋延说:“欸我和你讲,那个路障的表情啊——就跟吃/屎了一样臭哈哈哈,他以后绝对不敢再嘴贱,保管他长一辈子记性。”
宋延听着耳边喋喋不休的声音,似欢快,又似炫耀,总之叽叽喳喳、吵吵闹闹。他听了一会,终于没忍不住打断道:“说这么多你渴不渴?”
颜琢摇头:“才不!”他还没有说完,他还想就刚才他的英勇行为即兴演讲个千百来字。
来平息他怒火中烧的灵魂。
宋延无奈,微叹口气。
颜琢以为他还在想刚才那被打智障说得混话,赶紧安慰道:“你别听他瞎说啊,没人规定看不见就必须要在家里呆着,马路又不是他家的,你想干嘛就干嘛。”
说完他还安抚性拍了拍宋延的背。
宋延偏头:“你手不疼吗?”
颜琢好笑:“我一个打人的,又不是被打的,疼什么疼,简直不要太爽,我觉得我还能再来一拳。”
他真的很爽,这是他这第一次打架,没想到准头还行,一拳一个熊猫眼。
宋延听到这话瞬间脸黑,冷声道:“你不是美术学院学生吗?那你应该知道你这双手是用来画画的,而不是打人的。”
颜琢无语,这什么狗屁谬论。他腹诽道:那我这双手还用来擦屁股抓筷子呢,照这么说,我应该用脚吗。
宋延看不到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听没听进去,但还是嘱咐道:“如果你想做画家,那就好好保护手。”
画家。
这个词让颜琢微怔,耷在腿侧的右手手指蜷缩了一下,良久后,他才想到回应:“嗯,我知道了。”
*
他们一路打的回的养老院,在路上颜琢没能和宋延说一句话,压抑到爆炸,因为他敏锐察觉到了宋延身上的低气压。
眼看着宋延就要进屋关上房门,颜琢伸出了手。
他用胳膊夹在门和门框之间,对宋延说:“你是不是饿了?”
前言不搭后语,没有任何铺垫,来得极其突然。
宋延皱眉:“你又在说什么鬼话?”
“那你怎么突然就发脾气了?”颜琢问。
真是无理取闹。宋延说:“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发脾气了。”
“两只!”颜琢说。说完后又把手中的奶酪饼递给他:“这是我排了好久队才买到的,草莓味奶酪饼,你尝尝吧。”
宋延:“不要,你留着吃吧。”说罢又要关上门。
“哎哎哎哎……”颜琢手臂还夹在门和门框中间不让他关门,硬是把奶酪饼塞到了宋延手里。
“我买了两份呢,”他说,“相信我,吃了这个会心情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