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后男人的嗓音低沉悦耳:“有种说法是,小猫咪愿意给你玩尾巴和摊开肚皮,那就是完完全全信任这个人了,所以你现在是全然信任我了吗?”
苏淮年沉默片刻,低低地:“……嗷。”
“真不容易啊。”傅臣炀低笑,“天天伺候你这个主子吃饭喝水,东西送到你嘴边,你都不一定能接受,还得好言好语地哄你吃。”
“别家小猫咪给猫粮和猫罐头就满足的不得了,猫应该吃的食物你却一个都不接受,得给你点外卖或者亲手做给你吃,顿顿还得换着花样,否则你照样不吃。最喜欢的还全都是特别贵的,隔几天就得吃一次。”
苏淮年偷偷将脑袋往杯子里缩了缩。
平时不说还不觉得,可竟傅臣炀这么一盘点……原来自己竟这么难养吗……
是不是得对他好一点了?
可最宝贝的尾巴都已经愿意给他玩了呀……
夜风呼啸地掠过窗框,一切寒冷却被玻璃挡在了外面,屋内空调运作,暖意升腾。
苏淮年被傅臣炀的手锁在他的胸膛前。男人就差掰着手指一个个清点自己如何不好伺候,苏淮年越听,越觉得自己简直不是人……不对,本来就不是人,是个貔貅……简直不是个东西。
傅臣炀简直一点面子都不留给小貔貅。
但说到最后,他话音一转:“虽然的确是不好伺候,但作为你的爸爸,再怎么被你麻烦也是应该的,你的所有我都能包容——因为我是你爸爸。”
苏淮年:“…………………”
一声爸爸毁了所有温柔,他现在一点都不感动了,甚至有点想咬人。
神踏马爸爸。
男朋友坚持是自己的爸爸,简直没有比这更离谱的事。
但一想到自己在对方家里白吃白喝白住这么久,对方还一直包容着自己,丝毫不计较,苏淮年就又有些舍不得发火。
……算了吧,苏淮年对自己说。小貔貅的胃口虽不比饕餮,但也能勉强在肚里撑船,他小貔貅和没脸没皮的人类瞎计较。
但傅臣炀今晚算是别想再抱暖呼呼的小貔貅睡觉了,别以为他不知道傅臣炀平常晚上睡觉就把他当活体热水袋,其实自己也并不算白吃白住,自己给他招财进宝(虽然并没发挥多大用处),还给他暖床当抱枕(虽然是因为自己死都不愿意睡猫窝死皮赖脸爬上床),所以他并不欠傅臣炀什么。
苏淮年张开嘴,白生生的尖锐牙齿对准傅臣炀的手臂,啃了一口,如愿听到身后男人发出一声吃痛——他单方面认为是吃痛。
“哎?年年,松嘴。”傅臣炀道,“小心牙崩坏了。”
苏淮年冷哼:“嗷、”当自己是铜墙铁壁吗,还把牙崩掉?这是你瞎几把将男朋友认成儿子的代价。
他本以为傅臣炀就此松手,然后自己就可以挪到床的另一头睡觉,哪想到咬在口中的手臂肌肉忽然变硬,苏淮年原形时嘴巴小,傅臣炀这一下攥拳差点让他下巴脱臼。
……牙也踏马真要崩掉了。
苏淮年被生活磨平了棱角,怔愣地盯着天花板,整只貔貅都失去了灵魂,任由傅臣炀将自己抱入怀中,下一秒男人长臂一伸关了灯,眼前陷入一片黑暗。
第37章
早晨七点,傅臣炀的闹钟正常响起。身侧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紧接着闹铃戛然而止,这个时间点苏淮年本应无论如何也不会被吵醒,奈何昨天晚上做了一夜光怪陆离的梦。
先是梦见傅臣炀站在产房门口焦急等待,医生抱着原型的他出来,高兴地对傅臣炀说:“恭喜啊,你当爸爸了,是个男孩!”
紧接着画面一转,小貔貅长大了些,学会爬后满地乱跑,傅臣炀端着一碗饭满屋子追他,抓住小貔貅后强行塞他一嘴猫粮。苏淮年宁死不,傅臣炀冷然道:“如果不吃,爸爸就打你屁股!”
再然后是他又长大了些,调皮捣蛋上房揭瓦,一次在隔壁白泽家用真火点炮仗,不小心点着了成了精的老榕树,白泽家长带他回家跟他爹妈告状,结果他爹竟变成了傅臣炀……
苏淮年当时就被吓醒了。
那时是凌晨四点钟,在那之后他一闭上眼睛,满脑子都是傅臣炀让自己喊爸爸的场景,心理阴影面积简直比傅臣炀家五百平的大平层都要大。
身后的男人睡得还很深,结实的手臂横在自己身前,苏淮年暂时不想理他,挪挪蹭蹭地挣出他的怀抱,跳到柔软的沙发上,钻进傅臣炀搭在沙发上的大衣下,浑浑噩噩趴着,等到起床铃声响起。
到猫咖上班时,哼着小曲喂猫的穆馨被他的这副模样吓了一大跳:“我的天,小苏,你昨晚看完电影后干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