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此,那两米的距离变成了可以勾肩搭背,可以互相舔毛,可以说点尹武荣没跟任何人,包括白昌株说过的所谓梦想,要有一艘船。还有多少人记得,白昌株曾经吐槽尹武荣,干脆去做渔民算了,那代表白昌株压根不知道尹武荣还有个梦想这东西。
这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看似随便什么人都能说,但对尹武荣来说,只有足够特别到世上只有安文殊,能让他那么随意又轻松的说出来,并且毫不在意的任由安文殊拿着他的手机摆弄,都不关心对方对他的手机做了什么的事情,让安文殊觉得时机到了。
第一次试探尹武荣说自己是入幕之宾,当时安文殊就想笑,不是笑尹武荣不懂什么是入幕之宾,而是笑他懂不懂什么叫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睡眠啊,可是人类最毫无防备的时候呢。
尹武荣大概忘记了,他说安文殊和他是同类,既然是同类代表彼此相像。如果安文殊把他当卧榻之侧可睡之人,那安文殊对他而言又是什么样的存在呢?可以毫无防备的,在重伤之时,感觉到杀气而不反抗的人。
到底是懒得反抗,还是根本不在乎,亦或者不想反抗,这些都不重要,感情是太复杂的东西,安文殊不懂,她还有个情感障碍的诊断呢。她懂的是,她想要的东西到手了,即便尹武荣不承认,不想承认,也不愿意承认。
承认如果有一天,哪怕两人的利益不一致了,哪怕两人可能走散,哪怕一切意外的发生,尹武荣都不会对安文殊出手,甚至连拆伙都很难。因为安文殊如此重要,重要到独行的猛兽有了陪伴,贪恋陪伴。
人,无法独活,这是骨子里携带了上亿年的基因。
人,是群居动物,这是从小到大所有集体生活的印记。
人,无能为力只能独活,但人,不会喜欢独活。
尹武荣说事不过三,安文殊从来不会让这件事还有第三次。第一次试探得到结果,第二次也就是现在,逼对方别自欺欺人,认了这个结果,如此,还要什么第三次。
安文殊的匕首贴在尹武荣的喉结上,一句‘你完了’说完,匕首丢开,人也起身,露出一个完全胜利者的微笑,重复那句话“尹武荣,你完了,你离不开我了。”
尹武荣?尹武荣踹向她的小腿,在她毫不反抗直接扑倒在地板前,掐住她的肩膀翻转,把人搂进怀里,被丢在地上的匕首不知何时握在手中,刀尖对准她的瞳孔,笑了“是我离不开你,还是你离不开我?”
“随便,反正你现在是我的了。”安文殊眼睛都不眨,无视那个已经能感觉到寒光的凶器,斜视尹武荣“来呀~动手呀~杀了我啊~”嚣张到非常欠揍。
嗤笑一声的尹武荣丢开匕首,托着她的后背把人丢在地上,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她“算计我的下场,你真的承担的起?”
“傲娇个毛线,我算计你什么了,我从来要的都是人心,你不是早就知道么。是你自己疏忽防备,我连坑都挖的光明正大,船,暴|乱、食物、冷暖,你想要的哪怕是随口说的一个东西,我都会给你,我做的还不够明显?”
安文殊躺在地上冲他伸手,让他拉自己起来,看他不动,手依旧伸着,笑容无敌灿烂“我不相信白昌株没有警告过你,别靠我太近,你会被吃了。我们很像,我们独活太久了,以至于忘了什么是普通人,但他不是,他知道我这样的人不能玩什么交心的戏码。我没心的,那东西就是胸腔里的一个器官。”
“但你依旧靠了过来,因为你也会怕冷,怕孤独,怕独活,怕到孤单太久,抓到点温暖就舍不得放手。难得有那么一个机会可以为自己找到一个同类,我给你的都是你想要的,你想要,我。”
尹武荣半垂着眼睑,冷淡的开口“说的好像我爱上你了。”
“你本来就是,你贪恋我的温暖,贪恋那些陪伴,贪恋你在船上无聊时,我突兀的出现跟你说,一起吃饭。你甚至期待我的出现,因为那会让你像个人,像妈妈的小英雄,而不是海上出生,全船死绝,唯有独活的尹武荣。”
安文殊笑的牙花都露出来了,露出尖牙,咬碎他的伪装“你以为我们是同类,不对,你很正常,你是被现实压迫的不正常。但我一丁点都不正常,我都那么不正常了,你装出来的那点享受独行,我一眼就能看穿。你还是个人,而我早已不是了。”
持续作死的安文殊还想继续,看到他的眼神愣了一下,发现自己搞错了“哦,你说的是爱情的爱,那你确实没有爱上我。”安文殊晃了下还举着的手“赶紧的,都举累了,我们两个人得多无聊才会说爱情,那东西能做什么,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