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演戏,她特地学过配音。
过了几十秒,千九红着眼,拉开一条门缝。
“不好意思……”
她话还没说完,迟亦就挤了进去。
千九眼睛雾蒙蒙的,不太看得清楚,等她反应过来,迟亦已经把她按在了门上。
北京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冷的不行,白天还有太阳,到这个点,晚风一吹,凉的发透。
迟亦脚下踩着双拖鞋,大衣里面触感单薄。浑身散发着冷气,像一坨冰块压在她身上。
千九愣了只一刹那,反应过来的瞬间反手就把迟亦压在了门上,迟亦刚刚是占了先机才得了手,现在毫无反抗力。
“你干什么?”千九钳着迟亦的左手,语气发狠。
这个人又跑来做什么?
看她的笑话?
不知道她在录节目么?万一被拍到,还要连累她。
迟亦表情一下子委屈起来,扭动着手腕,试图挣脱千九的压制。
无果。
伸出那只自由的右手抚上千九的手,抬起眸子轻轻浅浅望着千九,嗓音沮丧,像是要哭出来,“疼…”
她比千九矮一头,千九垂下头就望进她那双委委屈屈的眼眸里。
纤长的眼睫隐约带了点湿意,显得迟亦无助可怜又可爱。
千九心里咯噔一下。
仿佛被羽毛轻轻抚过,波澜一点一点漾开。
募地松手,撇开眼,往后退了几步。
脸色渐渐恢复冷淡,千九重新审视着迟亦,语气听起来十分不愉,“你到底想做什么?苏州跟着去,我住酒店你也要来,就这么不放心?”
迟亦轻揉着手腕,在发现这里只有千九一个人时她的心就坠进了肚子里,哪里还记得是来做什么。
她垂下眸子,躲开千九探究的目光,她确实不放心,但……这怎么说的出口?
房间里没开暖气,也没开空调。
千九并不很怕冷,她心里烦躁,是以还有点闷热。
迟亦不说话,她就更烦。
一看到迟亦,就想到那十三亿,又想到她这并不顺遂的前途。
更加更加烦。
“你出去吧。”千九僵着脸,过去拉门。明明不想跟她多说,又忍不住抱怨:“被别人拍到明天又要上热搜。”
千九在短袖外面套了件皮卡丘的卫衣,哈伦裤收在脚踝边,她的衣服几乎都是迟亦准备的,很符合她学生的身份。
迟亦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来,怎么会轻易走。
她趁机握住千九的手,微微仰头直视着她,“阿九…你一定要跟我这么生分吗?”
千九:“?”
到底谁跟谁生分?
千九轻轻扯了一下嘴角,“你这话说反了吧?”
闹成那样还要从她身上榨出十三个亿,不愧是资本家呵。
她脸色很难看,但没挣开迟亦的手。
这个女人好像不会照顾自己似的,手冰得像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冰块。
迟亦缓缓往千九身边靠近了一点。
千九像极了解毒的药,也像极了剧毒的药,诱惑着她往她身上贴。
她的头疼霎时间好像跑到了九霄云外,脑海里全是千九的滋味儿,溢出来一般,叫人沉沦,让人满足。
“我……”迟亦晕晕乎乎,组织不出来语言,磕磕巴巴半天没说出来话。
千九任她握着,最终还是把手抽了回来。
“回去吧。”她冷着声音说。
迟亦的心一瞬间沉了下去,她张了张口,仍然说不出来话。
一腔情思堵在胸口,闷得她发慌。
她清凌凌站着,寒意从脚底窜上天灵盖。
迟亦死死咬着下唇,试着找回一点理智。
“你…你…我…”空气中氧气淡薄,她几乎喘不上气,“我只是想告诉你,你可以任性,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天塌下来还有我在,不要害怕。”
她一口气说下去,眼前一阵一阵发黑。
她一进来,就瞧见千九发红的眼眶。一定是哭了。
从以前就是这样,受人非议就只会躲在祠堂里偷偷抹泪。满腹委屈从来不会辩解,好好坏坏只会自己担着。哪怕她问,千九也从来不说。
朝臣不看好千九,因为她不善言辞、不爱说话、性格古怪,更不会拍别人马屁。
迟亦心揪在一起,她想把千九按进怀里,她刚走过去一点,千九就退了一步。
迟亦停下,调整自己的呼吸。
她开口,声音温柔,充斥着心疼和关怀,“阿九……”
房间里越来越暗,只余桌上那一盏小台灯闪着光亮。
千九背着光,迟亦开始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
千九轻轻吸了一口气。
她垂着眸子,视线不经意间落在迟亦的脚丫子上。白白嫩嫩的脚丫冻的通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