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启非那点朋友,陆惟心里还是有数的,除了几个发小,就是跟他一起比赛过的那些同好。
郁启非笑笑说:“不熟也可以去嘛,他们在群里说要办同学聚会来着,我还没参加过呢。”
陆惟忍不住多看了他一会儿:“你……”
“嗯?”郁启非直直望着他。
“没事。”陆惟心想,大概郁启非也只是觉得一个人过国庆无聊,才来凑个热闹。
经验告诉他,千万不要往多了想,容易自作多情。
第二天一早,他们就打车去了机场,两人各自都只背了一个包,挺轻松的。
路上郁启非接到了一个电话,大概是家里打来的,他一个劲儿说“没事儿,不用担心”,最后似乎还是解释不同,就把电话怼到了陆惟耳边:“快证明一下你不是人贩子。”
陆惟有点无奈,听见电话里是个男音,说:“叔叔你好,我是郁启非的同学,约他一起去帝都玩。”
“对,放心吧,以前他去比赛我还给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呢,您还见过我呢不是。”
“好,好的……叔叔再见。”
他给郁启非比了个“OK”的手势,转头见郁启非挂完电话后就转过头去笑。
陆惟“啧”了一声:“有什么好笑的。”
郁启非:“就是……这不是我爸,是我家新雇的司机,你在哪儿见过的啊?”
陆惟:“……”
也着实没想到司机都要事无巨细地查岗,陆惟还真以为是郁启非的父亲来着。
想想又觉得不太对:“为什么是司机问你这些?”
“我爸交代的,他不在的时候,见司机如见他,我妈不在的时候,见保姆如见我妈。”郁启非摊了摊手,“看到了吧,我在家里地位低下,每天处于水深火热之中,所以才要跟你去帝都啊……”
陆惟稍稍有点想起来了,以前他给郁启非当过一段时间的助理,那时候两人还没有交往,陆惟纯粹是有点好奇郁启非擅长的那个领域,加上之前一直带郁启非到处跑的小舅刚好有事,他就自告奋勇地顶上了。
郁启非获得自由的第一件事,就是连着三天六顿吃遍烤串炸鸡,成功把自己吃得胃疼了两天。因为他在家的时候只能吃到他妈妈亲自定下的养生食谱,偶尔他妈妈还会兴致勃勃地下一回厨,下了厨也就算了还要求家里人必须捧场。
后来陆惟某一次有幸感受过郁家专程送来的“母亲版爱心盒饭”,差点没当场去世,并且十分佩服郁启非的生命力能让他长到这么大。
单是吃个饭都管得这么严格,出行方面看得严就一点都不奇怪了。
因为撞上国庆小高峰期,哪怕他们定的已经是比较贵的一班机票了,也还是几乎满员。
陆惟把包放进行李架,朝坐在里面的郁启非伸了下手,接到他的包的时候,陆惟才发现原来这么沉。
他一边放行李一边问:“什么东西?”
郁启非:“题册。”
陆惟:“……”竟然毫不意外呢。
别人放假回家带一堆书,八成一页都不会掀开,但放在郁启非这儿,陆惟就觉得他一定会看的。
飞机到中途,郁启非就已经昏昏欲睡了,等到了帝都,一路都是懵懂地跟在陆惟身后走,也没看清路是往哪儿的。
陆惟去卫生间的时候,还见他在背后干站着,有点哭笑不得:“小同学,你是不是还需要大人牵着手走路啊?”
“啊?”郁启非一时没懂他为何有此言,“也不用吧。”
陆惟就只是笑。
郁启非满半拍才反应过来:“我只是困了。”
陆惟在候机的时候就提前定好了酒店,出去打个车就完事,郁启非那一觉还没睡足,上了车依然在打哈欠。
陆惟问:“师傅,多久能到啊?”
司机师傅回道:“这可不好说,没准到哪儿就堵路上了,往少了说也得四十来分钟吧。”
“行。”陆惟看向郁启非,拍了下自己的腿,“你可以横着睡。”
郁启非的目光从那腿挪到那双眼睛上,看到陆惟神情平平常常,好像只是一个对谁都能说出来的提议。
但是他的心跳还是悄悄增快了一点。
郁启非表面上没表现出来,状似很平常地把自己放倒,结果脑袋磕到了一个硬中带软的东西。
是陆惟的书包。
陆惟则下了车去前座,把整个后排空间留给了郁启非。
郁启非一哽,觉得浪费了自己多出来的那部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