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种底层的人就是这样,因为没有什么好失去的,所以不会顾虑太多。就像当初闵俊不问缘由就收留下我这个逃犯一样。
在洗涤男人满是血迹的衣服时,我从他的口袋里摸出了一封就职书:
平城廉警司检察部检察官……白昌迅。
这个男人,是去平城就职的检查官?那为什么会受伤倒在鹤城?不过也与我无关了,能进检察部的,还不都是非富即贵的少公子哥么。
我平静的把就职信帮他收好,甩甩手起身去码头干活。
这个叫白昌迅的人在几天后醒了过来。这几天我都没有看见闵俊,白昌迅醒来后我也没打算和他搭话。
他问这是哪,问我的名字,问有没有送他去医院……啰嗦得全然不像一个病人。我爱答不理,他倒问得更起劲。
白昌迅嚼着苹果:“这么说你以前也是平城的咯?其实我很久都没回平城了,你家在平城哪儿?”
“……不知道。”
白昌迅嚼嚼嚼:“为什么呢?嘶……伤口好痛,这包扎技术也有点烂……”
我有些烦躁:“我说你这人……”
“不好了,不好了,江乔姐!”李小然气喘吁吁的跑了过来,欲哭无泪的样子让我心中腾起不好的预感。
“怎么了?”
“阿俊被几个黑衣人抓走了!怎么办,怎么办啊姐……”
“什么!?”
李小然不停擦着眼泪:“我叫他不要赌博的,他不听,跟人赌了大的,没钱还债直接被人从店里抓走了!”
我推开碍事的白昌迅:“你不要着急,给我说清楚。”
“那些人说拿钱去会所赎人,就是平城和鹤城中间那个万祁高尔夫球场……”
我一把扔掉手上的东西,毫不犹豫的跑了出去。
白昌迅一脸懵逼,看向早已泣不成声的李小然:“你刚才说万祁高尔夫球场的会所?也就是THE ROLE?”
李小然哽咽:“你怎么知道?”
“因为那个会所是我小姨开的啊。”他一脸纯真的继续嚼着苹果,这下换成李小然一脸懵逼。
THE ROLE
这是一个独立在平城和鹤城中间的一片高尔夫球场地下,不见天日的高级会所。我一路打车冲过来,被雄壮的保镖拦在会所入口处。
“你们不是叫人拿钱来赎那个欠了钱的闵俊么?”我喉咙发涩,却仍旧装得很有底气的样子。
奶奶就闵俊一个孙子,无论如何,我也不能让他出事。
保镖用蓝牙耳机和什么人说了几句话后,派一个人将我带了进去。我努力保持镇定,坐着电梯直达地下。然而就在电梯门打开的那一刻,我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漫天星火般的琉璃灯光,将偌大的地下会所照成生生白昼。
金碧辉煌,璀璨奢靡。
一幅幅精致如玉的皮囊,一个个上流社会的一品男儿。
金池,酒林,盛宴,狂欢。
酒醉的客人遍地挥洒的美金,无人捡拾。天梯上的金帘垂直落入四方喷泉中,池中还有供人嬉乐的人鱼男女在表演。
究竟是天上堕落的地狱,还是地狱狂欢的天堂?太夸张了,夸张到根本不是现实里可以存在的地方。
这里,到底是哪里?
越过奢华的长廊,我被带到走廊尽头一间不见阳光的办公室里。
长皮沙发上的女人不屑的抬眸看向我。旁边是已经被打了一顿的闵俊,身上青青紫紫的,正瞪着沙发上那个女人。
见到我来了,他的瞳孔陡然放大:“江乔姐!你怎么来了!?”
“你闭嘴。”我朝他瞪去。
“钱在哪?”女人慵懒开口。
“我没带钱,你把他放了吧,我这贱命你拿去。”
她低头轻笑:“拍电影?你当这儿是什么地方?”
闵俊拼命挣脱两个大汉的禁锢:“江乔姐,你说什么浑话啊!”
“你闭嘴,你做对了什么在这吼?赌博?你不想想奶奶和小然吗!?”
他颓然垂眸:“我,我知道错了。”
“你命比我值钱,回去好好和她们道歉!”
那个女人冷漠的瞥我一眼,眼神向身边人一扫,下属立刻了然,递上了一把转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