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智从落地窗前缓缓回过身来,她本就精致成熟的五官在月光下更显韵味:“这个房子我刚买下不久,景观很棒吧?”
我心不在焉的点点头,望着手机屏幕有些出神。半个小时前卫伯亚的电话比甄会长晚一分钟打来,他说他要见我,立刻,马上。尽管我再三说明我要去房山别墅,他还是固执的说要来房山别墅找我。
卫伯亚……怎么突然这么反常?电话里语气又那么迫切,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一旁的甄智又开口:“只可惜这是我最后一晚睡在这里了,以后这个房子归你了。”
“会长……?为什么?”
“宫颈癌,我预约了明天的飞机,去国外做进一步的检查。”她平和的说出这句让我大脑一片空白的话,就像是在说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是我介入了闵俊和他女朋友之间的感情,利用他对野心的摇摆。也许这是报应也说不一定?我得癌症的事一定要对外保密,金门集团的一些高层,还有谢盛黎派,都巴不得我死。可我不能就这么死,江乔,我得帮昌迅狩猎完那些豺狼猛兽,我才能死。现在我不能死。”
☆、顾佬表白
我站在房山别墅前的江边,久久无法平复自己的心情。我强忍着泪水,可是一波又一波崩溃的情绪又涌了上来,哽于胸腔,无法吞忍。
临走前,我对着甄会长深深的鞠躬。她叫我明天不要送她,因为她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来。她说,江乔,一定要和闵俊,昌迅,谦穆,一起撑到底。她还说,江乔,后不后悔跟我趟这浑水。
会长……甄会长……
我浑浑噩噩的回想起跟卫伯亚的相见之约,才发现时间距那通电话已经过去两个小时了,电话早就没电关了机。房山别墅建筑群绕江而立,而我们却连见面的地点都没定好。
我颓然的捋了把头发,却在回头的那一刻,见到了他——卫伯亚。
他的风衣大敞着,呼吸还没有恢复均匀,明显是绕着江边一直找,找了好久。他就站在那里,不远不近的地方,紧蹙的眉头在见到我面容的那一刻豁然舒展开。
“手机为什么关机。”他一步一步走向我,“我以为你不想见我。”他的头发被风吹得凌乱,他的声音沙哑而疲惫。
“卫伯亚……可不可以让我一个人静一下,争吵也好,有话说也好,下次吧。”
“怕是你我没有下次了。”他的瞳孔晃动着,我猜不透他。
“谢盛黎要着手做一系列事,多了我没法告诉你,白鲨和平城的格局将会很艰难。离开他们,甄智也好,陆谦穆也好,跟我走。江乔……不要让我狼狈第二次。”
另一边 城东小别墅内
躺在寝具上的顾豫缓缓睁眼,他仍病着。
他骨节分明的手覆在胸口前,冰冷覆盖的火山叫嚣着,心口强有力的频率在一声一声的提醒着他,他仍活着。
卫伯亚的话回响在我耳边,他依旧那么固执。太过骄傲的人往往不堪一击,若再加上固执,那便是一生的痛症。
“卫伯亚。”我轻轻唤着他,“当初你我荒唐的开始了那本不该开始的错误婚约,如今命运已经把报应还给了我们……袁晋那件事是你找人做的对吧,你应该庆幸他还活着。到此为止吧。”
我转身背离卫伯亚的那一刻,已将双眼通红的他和不堪回首的过去全数丢在风里了,都结束了,都结束吧。
等我到达赌场看见圈圈警戒线时才知道——赌场出事了。
“理事好。”
“理事好。”
“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
“江,江乔姐,包间里那个客人半天没出来,小周进去的时候,就……就发现有人倒在血泊中了。”小然躲避着我的目光,支支吾吾的说着。
“出事的是谁!?”我扭头去问白昌迅,却发现昌迅看我的眼神也格外闪躲,我心下立刻腾起不详的预感,我最不愿面对的预感。
“昌迅你告诉我,出事的……是谁?”
“……是谦穆。”
我抓着白昌迅胳膊的手颓然一松,理智也跟着轰然崩塌。
医院
空洞狭长的走廊,急救室的红灯持续亮着,不曾暗下。我的头靠着渗着消毒水的墙壁,绝望感一丝丝,一层层,蔓延包裹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