鹦鹉因葵花头得名瓜子儿,嘴特别碎,不是叨叨咕咕就是呜哩哇啦,还任性,不服管,神经质,总而言之没一处讨喜的地方,杜君浩越看它越像池洋,很嫌弃这只鸟。
甜豆儿在这点上和父亲截然相反,他特别喜欢瓜子儿,除了去幼儿园,几乎走到哪带到哪,整天扛在小肩膀上。
花卷儿跟他们都不一样,花卷儿大人嫌弃他们一帮,看甜豆儿是又爱又嫌,看瓜子儿是纯嫌弃,看杜君浩是又怕又嫌,那副拉着脸透过浓密的狗毛冷冷看着杜君浩的样子仿佛在说:来,咱俩换换,我来当爹,你来做狗,披着人皮怪难为你的!
杜君浩安排好一切就上楼陪老婆了,艾兰奉命看着这群小家伙,不时往瓜子儿嘴里塞颗瓜子,这鸟真的太吵了。
甜豆儿的圣诞礼物是一只比他还高的霸王龙公仔,他也喜欢的不行,来庄园过元旦特地带上了,和花卷儿毛团儿它们一起看动画片,就趴在那只大公仔上,好像平时趴在alpha父亲背上那样,还给它取了名字,叫凯瑞。
一集二十分钟的动画片很快就结束了,甜豆儿爬起来,把凯瑞摆好,拍着小手招呼大家:“我们来捉迷藏吧。”
艾兰无语的看着小少爷,这里除了我和花卷儿之外,还有谁有那个智商陪你捉迷藏?
花卷儿大人冷漠的看着关掉的电视机,假装没听见。
瓜子儿一边嗑瓜子一边撕抽纸,还总想趁艾兰不注意尝尝她杯子里的清肠茶,好忙的。
毛团儿一直有意无意的盯着瓜子儿,但那不是猫科动物盯猎物的眼神,而是防备瓜子儿忽然扑上来啄它一顿。这事在家里发生过,也不知天性温和的不像只猫的毛团儿怎么惹到这只神经质的鹦鹉了,被它扑扇着翅膀追着啄,嘴里还呜哩哇啦的,好像在骂毛团儿,凶悍的像只鹰。后来还是花卷儿实在看不下去了,一爪子拍落了瓜子儿,这场很给猫丢脸的猫鸟大战才得以平息。
身为亲手把还是只猫崽的毛团儿捡回来养大的人,路希拒不承认这猫如此窝囊胆小是物似主人形,于是毛团儿的窝囊、胆小、没出息被归咎为天生的,与主人无关,只有温和好脾气是随了主人。
大家各忙各的,没人回应甜豆儿,甜豆儿却好似得到了回应:“好的,就这么决定了。我先藏,卷卷和团团来找,小瓜数数。”
艾兰抽着嘴角戳戳瓜子儿:“别吃了,点你名呢,数123。”
瓜子儿吐出瓜子壳,先叽里咕噜的说了串鸟语,才切入正题:“1、2、3。”
艾兰又戳了它一下:“继续。”
瓜子儿:“继续。”
艾兰无奈地接着数:“4、5、6、7、8、9……”
瓜子儿忽然扯着脖子叫:“躲好了,躲好了,躲好了……”
走廊里接连传出甜豆儿的喊声:“你还没有数10。”
艾兰控制着一指戳死瓜子儿的冲动斥它:“你故意捣乱吧?让你说你不说,不让你说你又抢话!”
瓜子儿:“闭嘴!”
艾兰:“不许学先生说话!”
天生不知道什么叫怕的瓜子儿没被叉着腰训它的小女佣吓住,梗着脖子叫:“#¥%~…&%*嘎!再吵把你煮了!”
艾兰〒▽〒:夫人,您能把鹦鹉和老公分开饲养吗?我怕您给少爷养出个小爸来,他们骂人的腔调真的好像呀!
艾兰也不是怕这只骂起人来像雇主的鸟,论吵架艾兰姐还没输过,但和只鸟吵架好像脑子不好,赢了也不光彩。
艾兰从围裙口袋里摸出一把瓜子,丢给和煮锅更配的瓜子儿,堵住它的嘴,重新数了十个数,等小少爷应躲好,再拖着狗抱着猫去找他,感觉这份薪水越来越难赚了。
上下楼梯的跑动声;瓜子儿的呜哩哇啦;艾兰刻意放低却因崩溃很具穿透性的:小心那只花瓶!小心那盏灯!不能躲在座钟里!那都是古董啊少爷!!!杨女士没有抑扬顿挫的:安静点,不要吵到夫人休息……在古老静谧的庄园大屋里穿插交叠,谱成了一支不悦耳的交响曲。
路希一手挂着点滴,满脸哭笑不得:“他们居然以为我在休息……哎,你别去,让他们玩吧,反正我也不是很想睡。”
路希没能叫住丈夫,杜君浩大概出去了两分钟,效果是立竿见影的,外面安静了。
路希反而更睡不着了,哑着喉咙问丈夫:“你不是把他们赶到农场去了吧?”
“没有,我让他们换了个游戏。”杜君浩调了调点滴的流速,帮靠在床头坐着的妻子放倒枕头,让他躺下休息。
换了个游戏?比捉迷藏更安静的游戏,除了木头人,路希也想不出其它了,他一边笑一边无奈似的问丈夫:“你还顺便帮他们制定了新的游戏规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