汽车驶上路面不久,田谧就醒了,她防范意识原本就很强,饮料喝得不多,而且大部分又神不知鬼不觉地吐在了餐巾里,只是药力太猛,口腔瞬间吸收的部分就足够人在短时间失去意识了。车上的人显然没料到中了大剂量迷药的人会在这么短的时间清醒,一个在前边开车,一个在后边用手不停的抚摸着这只煮熟的鸭子,一边喜滋滋的做着美梦。
田谧维持着原来半躺半坐的姿势,拼命告诫自己暂时不能打开那双让人恶心的手,随身的小挎包还在,正压在自己背后,因为采访工作的性质,田谧一直随身携带录音笔,她缓慢移动着压在背后的手,偷偷打开了录音笔的开关,移动时发出的细微声响淹没在汽车的引擎声中。
做完这个动作,田谧暗自松了口气,开始冷静的分析着自己现在的局面和即将到来的状况。
车里除了自己应该只有那两个人渣,车辆运行平稳迅速,很少听见别的车辆的声音,估计现在应该是驶向人烟稀少的郊区,一旦到了那里,自己可真就是案板上的鱼肉任人宰割了,偷偷将眼睛睁开一个缝隙,看清对面的车门上车窗锁的位置,估计着自己靠的这扇门上的大致位置,盘算着在这种情况下,能打开车门的跳车的机会几乎没有,但却可以趁他们不注意打开车窗向外面的车呼救。这时,耳边响过“呼”的一声,田谧闭着眼睛感受着那声音应该是有一辆车在她们的车边呼啸而过,而这种不同方向的会车,前后也不过零点几秒,对面的人能不能看见她的呼救呢?车里的人绝对不会给她第二次的呼救机会的。
田谧静静感受着对面马路上车辆由远及近逐渐驶来的震动,估算着自己一跃而起的时间,时间又过去几分钟,始终没感受到对面有车开过来,田谧的心渐渐焦躁起来。
也不知又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好像感到对面有车驶来,再不能忍了,不管成不成,拼了!再忍下去,她会疯的,自己在心里默数个3。2。1,一只手精准的按在车门的车窗锁上,另一只手迅速的伸出窗外,大喊了一声“救命!”
电光火石间,好像有一道黑线在眼前一闪而过,田谧根本没法确定刚才过去的是一辆车还是自己突然起身眼花产生的幻觉,随即一只手大力的将她拽了回来,前面的司机迅速关上车窗,啪的一个耳光扇得田谧头晕眼花,“臭丫头片子,我可不是个怜香惜玉的主儿,惹恼了我,把你扒光了将视频挂在网上,你要不要试试,嗯?”说话间,长满肥肉油乎乎的嘴巴子顺势就要往田谧的脸上贴。田谧在狭小的空间里手脚并用,像一头绝望的小鹿,要拼命挣脱敌人的陷阱。这个时候才不会和他因为口舌之争浪费体力,充分运用肘部、膝盖这些强壮的部位往赵四方的身上招呼,车内空间狭小,一时间,赵四方也没讨到便宜。
田谧此时对外来的救援已经彻底失望了,她压根儿就不敢肯定伸手的一刹那对面是否有车经过,就算有车经过,就算车里有人看见她伸手,都会以为这是路上常见的开窗抛物,伸出手,立刻关上窗,没有人会注意到她的,想想即将发生的事情,田谧带着一种必死的绝望心理奋力抵抗。
不多会儿,赵四方也开始气喘吁吁,这时又拿出领导的架子开始做思想工作。
“小田啊,你这么好的条件怎么就不懂利用呢?我才不到50岁,现在在台里不说只手遮天,也称得上一言九鼎,你知道我的后台是谁么?说出来会吓死你!你要是跟了我,不出一年,不,半年,我包你红透大半个中国,到那个时候,你想感谢我都来不及,你说你一个还没毕业的穷学生,和我对着干有什么好?只要你同意跟着我,我明天就可以给你买一套市中心200平以上的洋房。”
田谧呼呼的喘着粗气,让自己赶紧恢复体力,并不答话,赵四方见她没反驳,以为态度有变化,“这就对了么!”说着又把混合着烟酒味的臭嘴往前拱,还没到跟前,一只素白的小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他脸上甩了一个响亮的耳光,“这是还你刚才打我的!今天晚上要不你就弄死我,你要是弄不死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田谧此时的心情很复杂,要说不怕那是假的,贞洁和性命相比,她还能知道轻重,但赵四方不是穷凶极恶的绑匪,他有身份有地位有仕途要继续走,她赌赵四方不会希望因为女人的事情闹得满城风雨,更不想因为这点事情闹出人命。此时她一边用手捂着胸口,安抚着马上就要从里面蹦出来的心脏,一边观察赵四方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