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断电话,他沉默靠在窗户边,静静看着外头的夜色渐褪,半晌后,忽然嗤笑一声。
“无聊。”
*
而另一头,快步走回屋的韩杨匆匆洗漱一番过后,直挺挺就把自己摔床上去了。
今天的运动量真是超负荷,又熬到了这么晚,他几乎是碰上枕头就睡着了,但是睡梦里也不得安宁,时不时有鲜红的颜色从眼前掠过,哭喊声和求饶声像是被人按下了重播键,不断在耳旁循环。
猛地一惊,被坠落的感觉给惊醒,眯着眼往一旁看的时候,就发现天已经完全亮了。
这一觉,睡得好像更累了。
懒洋洋地翻了个身看时间,才九点半,韩杨把脸埋在枕头上,有种想要赖床的欲/望挥之不去——他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想法了,自打父亲去世以后,他都不停告诫自己绝对不能偷懒,哪怕放松一下,都要想一遍,这些念头是一种罪不可赦的事情,不应该出现在他身上的。
所以就算再怎么觉得累,他还是认命地爬起来,收拾整齐,准备待会儿出门去。
“宿主,昨晚上做噩梦了吗?”
系统又一次冒出来找存在感,韩杨面色平静,嗯了一声,低着头系扣子,并没什么想说话的欲/望。
不过他不说话,不代表系统会放过他。
“抱歉,之前忘记跟宿主说清楚,做噩梦并不是偶然,而是开启共情模式之后的必然情况,所以才会有一天一次的次数限制,为的就是能够避免宿主的代入感太深,精神层面会受到伤害。”
韩杨一顿:“又是副作用?”
“……也可以这么认为。”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建议宿主多增强和现实世界的联系,比如和爱人朋友有更多的情感联系,也可以最大程度避免使用次数过多造成的分裂感。虽然这种情况并不多见,但也确实曾经出现过有人代入感太深,和凶手产生共情,精神出现异常状况。”
韩杨哦了一声,好像并不在意:“那这种情况你们一般怎么处理?”
系统没回话,突然沉默了下去。
但当他收拾完毕准备出门的时候,听见耳旁一个非常微弱的回应,“将大脑内的所有相关信息都清除,把对方分裂出的脑电波全部抹杀。”
“……”
那不就意味着,直接把人变成了傻子?
韩杨伸手开门,并没有被这个回答影响到,只是笑笑:“你们还挺霸道。”语气也说不上是嘲讽还是感慨,总之十分微妙。
*
出了门,随便吃了点东西填肚子,又要拦车去另一个地方。
给司机报完地址,就看见对方眼神有些诡异,说:“小伙子,你去那儿干嘛?”
“找个东西。”韩杨垂着眼睛看手机上的图片,随口一答:“有个人把东西给落那边了,我去帮他取一下。”
“这样啊。”
司机把车发动,也有了跟乘客聊天的心思,“那块地现在都没什么人住了,以前那边曾经出过人命案,惨得要命,警/察去清理现场的时候,我有个朋友当时正好就在附近,凑热闹过去看了,回来好几天都没吃得下饭……嗨,你说说,都这么些年了,说起来那档子事儿,都叫人后怕呀。”
他在前头絮絮叨叨,也是说得起劲儿,又是唏嘘又是感慨,加上韩杨态度也配合,时不时就附和一声,这话题慢慢就从当年的惨案跑到了民生问题,直说了一路,到了地方以后还是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等着人下了车,他还十分热情地挥挥手,问:“哎小伙子,时间长不长,用不用等你啊?”
“不用了,谢谢。”韩杨客气地笑笑,“估计得好一段呢。”
“……那行,那再见啊。”
韩杨挥挥手,目送出租车远去之后,表情才慢慢转冷,重新恢复了生人勿近的模样。
转过头,他正站在一处阴暗的巷子口,即便是大白天,穿堂而过的风似乎都把里头的阴冷空气给带了出来,吹得人一身鸡皮疙瘩。
“我记得那家伙在这里藏了不少东西,应该就是最后缺的那点关键证据吧。”
掂了掂手机,韩杨伸手摸上湿冷的墙壁,表情立刻就变得有些诡异。
作者有话要说:
韩哥:谁嗷嗷叫?你再说一遍谁嗷嗷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