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想他快点翻身。
就这样,她不敢合眼,用睫毛撑着眼皮,熬鹰一样熬到了后半夜。
望着窗外泛蓝夜空,亦俏快要放弃,已经准备天亮后如何解释在他床上的托词了。
许竹突然松手翻了身。由于被她压住一条胳膊,他只能呈大字躺开。
亦俏紧闭双眼,等到再次听见他平稳的呼吸声才睁开眼,极轻极慢的转身坐起,踮起脚尖出了门。
在她躺过的枕头上留下一副浓密的睫毛。亦俏锲而不舍, 第二天夜里继续。结果又被许竹长手长脚猿抱,当了一夜抱枕。
连续三天被当抱枕,而且一定在破晓前翻身, 这……也太巧了吧。
已经连续三天同床共枕……
第三天早上,亦俏一边往吐司片上抹黄油, 一边琢磨,越琢磨越不对劲。
这时楼梯传来脚步声,许竹顶了一头鸟窝下楼,乍一看见亦俏愣了一下, 鸟窝中的瞌睡虫一哄而散。
似乎没想到能碰见她,这个时间她应该已出岛上课啊。
亦俏连续三天撑着眼皮捱到天亮,实在扛不住了, 今日请假补觉。
两个挂着同款黑眼圈的人互看了一眼, 电光石火间匆忙别开,好像看多了会长针眼一样。
许竹抓着头向身后望,似乎想倒带退回去,但又觉得太明显,只好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 用桌上的奶瓶皮筋随便系一系,硬着头皮坐下。
亦俏也感到一股无形压力, 说真的,他们可是妥妥的同床共枕了三夜啊……
亦俏缓慢的吃吐司,许竹在抓耳挠腮。
其实什么都没做,怎么比什么都做过还尴尬?好像两人之间有些无形的千丝万缕缠在了一起。
亦俏心不在焉地吃完吐司片, 伸手想再拿一片,没想抓上了许竹的手,两人同时缩回爪子, 好像偷东西被抓包一样亏心。
“我帮你抹一片。”天啊,连声线都变温柔了。
“啊……唔,好,好。“许竹摸了摸下巴,给自己倒了一杯咖啡。
缓缓切下一块黄油,亦俏在吐司上细细的研磨开,许竹默默喝着咖啡,不时偷看亦俏一眼。
尴尬似乎被倾斜透进来的日光照散了,只剩下一些暧昧不清、意味不明的情愫牵扯,叫人不忍破坏。
然而,许竹却不解风情的哈欠连天,引得亦俏也跟着打了好几个。
涂满黄油的吐司片递过去,亦俏认真看了他一眼,终于看见了那副同款的黑眼圈。
太可疑了,亦俏又偷一眼,明明睡那么死……莫非是装的?
“昨晚没睡好?”亦俏突如其来一道送命题。
许竹一口面包卡在嗓子眼儿,连咳数声差点要了他的命。
什么都不用多说了,亦俏明细了。第一次发现到许竹的腹黑。莫名其妙被他当抱枕睡了三宿,想起来就气!
于是当晚,许竹故伎重施时,亦俏决定捉弄一下他。
她一边亲他一边上下其手。只消片刻,他平稳深长的呼吸就维持不住了。即使没有光不用睁眼,她也知道,他的脖子耳根全红透了。
因为此刻在他臂弯中的亦俏快被热死了。
亦俏亮他也不敢睁眼,一定死扛到底。她也就为所欲为捉弄他,报三日抱枕之仇。
片刻之后,许竹额头已冒出细细密密的汗,亦俏决定再玩一个花样就收手。
指尖轻轻划过他的额角,一路滑行,沿着轮廓一直滑至颈项,轻压指尖,缓缓滑过了静脉。
亦俏不知这最后一下竟是个狠招。那种酥/麻会像过电般传遍全身,对男人是致命的。
许竹终于忍无可忍,捉住她作怪的手,翻身将她制服,低斥:“再动我就睡/了/你!”
他恶狠狠的气势和惊人的力量,吓了亦俏一跳,一时张开嘴不知该说什么。
“我……我不敢……”亦俏秒怂,试着转手腕,纹丝不动。
许竹单手抓住她双腕,压上头顶,这个姿势令她不适又充满危险气息。
她低/吟着扭动身体,无济于事,只能无助的看着他,简直自食恶果。
“你不是想要这个吗?”许竹抽出枕头下的食谱。
亦俏停下挣扎,盯着食谱,眼中满满渴望。
许竹摔开食谱,突然俯下身,开始疯狂的吻她。与之前的吻简直判若两人,啃/咬,撕/扯,不留余地。
亦俏吃疼叫出声。
“想要食谱就别动!”
他声音里带着危险的颗粒,她不敢动,任由他吻下去,惩罚一样,他好像变了一个人,变得残忍,忽然一阵刺痛,她尝到一丝血/腥/味。
听见衣料撕裂声,她在黑暗中紧闭双眼,忍不住发抖,等待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预料中的事并没有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