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门面都是租的,根本付不起租金,妈妈和爸爸为这个天天都在吵架,”余灿静静地听着,并不在意她的磕磕绊绊和欲言又止,只是表现出你说什么我听什么的态度,“可是后来,爸爸妈妈不吵架了,足疗店的声音好像慢慢好了起来。”
“然后……”陶悦的肩膀颤抖了起来,“我有一天去足疗店写作业,有个客人把两百块钱放进我手里……那天,那天妈妈一直在夸我,说我长得漂亮,当初捡到我并带大我的决定是正确的。”
后来,陶悦那永远拉不开的黑暗未来,降临在了幼小的躯体上。
不知多少个日夜。
余灿捏着豆浆看着审讯室里的母亲,面对着自己一手养大的女儿的证词,终于哭出了声来。
祁然打着哈欠走出办公室:“大概很快就会审出来了吧,看不出来啊余灿,挺能抓住小女孩心思的啊?”
余灿笑着指了指外面的桌子:“早餐在那里。”
江饰和祁然都没回去,应吕晓东的邀请,江饰实在是没能溜走,而且报复心比较强烈的江保镖,想会会那个敢拿刀阴他的小崽子。
禁毒支队那边鬼哭狼嚎,刑侦支队这边也好不到哪里去。
余灿和祁然坐在一起吃包子,他突然反应过来,一晚上了,去刘家村的那群人还没给消息。
余灿敲了敲键盘,给路正则发了消息,几分钟后,他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路正则】:查到点东西,正在回来的路上了。
“为什么你不给夏叔发消息?”余灿被吓了一跳,捏着手机看着祁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祁然面前已经是一碗牛肉米线了。
“……”余灿看了一眼祁然身边的江饰。
三十分钟后,赵敏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边跑还一边喊:“吴队长,不好了,夏副队那边出事了!他们在回来的途中,遇到拦截了!”
“什么!”吴队长正要去和吕晓东说有结果了,没想到听了这么个噩耗。
“老夏的芯片能定位吗!能联系上吗?抓紧时间赶快去救人!”吴队长赶紧收好东西。
余灿闪身钻进车里:“手机都关机了。”
“那赶紧定位!”吴队长叫着人,原文致赶紧着手搜查芯片定位,扭头就看见了余灿的脸,“你怎么来了?”
“先别管他了,”江饰叹了口气,“我说都几年没觉得你们点背了,这就进个村都能被人埋,也太倒霉了吧?”
“关键是光天化日,这白日里被埋,”原文致推了一下眼镜,“找到了!他们还在山里,这山太崎岖了。”
“那难怪了。”江饰揉了揉太阳穴。
余灿也在手机上搜索了一下刘家村的地形,山路崎岖,要是不太清楚地形的外人,遇到什么事情,很容易就走不出来。
等他们到的时候,更加傻眼了。
此时正是冬日出头,村里的冷气十足,风力十足,荒草枯败,唰唰啦啦的响,空况且令人心慌。
“搜,”他们找到了警车,激烈的角逐已经完结,只剩下了带着斑斑血迹的荒草,还有几具尸体,就是不见夏江和路正则,“要把他们搜出来!”
余灿看了看地上的血迹,啧了一声。
“夏叔的芯片还在移动,说明他没什么大事,别担心,”祁然按住余灿的肩膀,“我们在这里等着,江饰他们去搜。”
余灿突然觉得有点腿软,他看着手机,路正则依然没有回信息。
“他俩有可能在一块。”祁然看着周围,一名被留下来守着他们的警员绷着脸,能看出来紧张。
“你休息一下,你一路过来,身上的伤疼不疼?”祁然一扭头,看见后座空空如也,“余灿?”
余灿都不知道自己心里是怎么想的,路正则给他发了个消息,他就直接走出了车,给路正则打电话。
“你在哪?”电话一接通,余灿就直接开了口。
“我和夏师父走散了。”路正则那边有抽冷气的声音。
“那你在哪?”余灿看着一望无边的荒草,心里居然还亮起了希望,路正则听起来是受伤了,但应该问题不大。
“那里是不是没人了,我手里有件很重要的文件……”路正则咳着,“我就在山下,我听见有车声……”
“是我们,吴队和原副队一起来的,没事了,你上来。”余灿一边说着,一边往下走。
但刚一说完,余灿本来磕磕绊绊的脚下被石头硌了一下,一个重心不稳他直接往前滑了出去。
“余灿?”路正则的声音里全是焦急,“余灿你没事吧?”
他刚往前冲了一步,就看见从上而下滚进视线里的东西,拿东西如同一颗卡其色的球,正是余灿前一天穿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