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则的确是上了头,洗完澡便倒在了自己的床上,既然余灿觉得他醉了,那他便打算一醉到底。
余灿洗完澡便看见路正则裹着被子睡在床上,看起来已经入眠了。
他有点局促地在床边走了走,看了一眼边上的沙发椅。
若放在以前,他会毫不犹豫地将沙发椅打开,就在上面睡一晚上,也不是没这么睡过。
当看到路正则闭着的眼睛,他想:今晚上我在沙发椅上睡一夜,明早上路正则看见了,大概会乱想吧?
今晚上说说笑笑的闲聊还在脑子里,要是他去挤沙发椅,第二天清晨太阳升起,仿佛两人就又要回到那种满是距离又怪异的相处模式。
他内心是拒绝的。
路正则心跳如雷,捕捉着余灿的每一个动作,想过余灿去拖沙发椅,也给自己打好预防针:要是余灿还是如此心有戒备,那就再换个方式靠近吧。
不知过了多久,路正则感觉身边的床垫凹下去了一块,他知道余灿还是选择到床上睡觉了。
余灿多拿了条被子,这样他会觉得有安全感得多。
但是十月份的天,就算是阴沉沉的,夜里也要不了两床被子,余灿还是被热醒了。
热醒的同时,他感觉自己的左手五指被人紧紧地攥住,再睁眼,他先看到的是路正则泛着光的、黑漆漆的双眼。
熟悉的气息猝然靠近,如藤蔓般涌现,余灿只觉得嘴里有片突兀的湿气,当他想抬手推开路正则的时候,却被路正则掰住了肩膀。
黑夜是最好的保护色,有很多难以言喻的情感常会被这种黑暗加持,毫无保留地倾泻而出。
余灿险些喘不上气。
“路正则……”
路正则不理他,如孤注一掷一般攻城略地,还觉得不够,热气让两人都起了一层薄汗,路正则腿上用力,踢掉了缠在自己腰间的被子。
余灿的胸膛起伏着,急促的呼吸了一口新鲜空气,却被路正则拉着侧身,他推着路正则的肩膀,被路正则勾住双腿。
那铁钳般钳住自己身子的手臂昭示着:挣扎无效。
余灿觉得自己快疯了。
他不知道路正则亲吻了自己多久,他在这片热切的气息里险些溺毙,最后路正则贴在他的耳边,轻拍着他的后背:“别怕,放松,你要是害怕,下次我轻点,别躲开我。”
别躲开我。
余灿不知道他说的是梦话还是真的喝醉了意识不清,但是他发不出声,也许是舌头麻了,也许是害怕自己说出不合时宜的话。
漆黑的夜色下是亮着斑驳光点的房屋,时间仿佛静得快要静止了。
路正则看着余灿的眼睛发声:“余灿,我好像有点控制不住,想要靠近你。”
余灿的眼珠子在黑暗中震颤了一下,紧紧地闭上眼睛。
虽然模糊不清,但他却感受到了一片炙热。
太真切太浓烈,他根本承受不住。
路正则轻轻摸了摸他的额头,在上面印上一个认真且郑重的吻:“别躲着我。”
余灿不知道这一夜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只知道这一夜路正则都没有撒手。
他大概一夜都没睡着,身子紧绷到骨骼发疼,想要松下来却不能,挺遭罪的。
意识一直很乱,无厘头的想了很多,听着身边略带沉重且平缓的呼吸,他没有升起强烈的排斥,而是有点疼,还有点不舍。
他有个想法,如果他知道今晚会是这样,那他不会答应路正则暂时住在他的家。
他这么想着,又觉得这个想法不应该,但却不知道该怎么去想。
如此一夜,余灿在天将大亮的时候都清晰地感觉到路正则醒来的动作,路正则注视了余灿好几秒,再次亲吻了一下他的额头,如果可以,他想等余灿睁眼,再好好聊聊昨晚的事。
但当他换好衣服要出门,余灿都闭着眼睛窝在被子里,像一只蜷缩着的猫。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臂,最终还是叹了口气。
留了早饭喂了猫狗,他带着未了之事出门了。
他一直有点后悔这一天没请假,因为当他忙完一天,再回到家,事情已经和自己预想的不一样了。
☆、贪恋
“今日事今日毕”,古人诚不欺人,若是拖拖拉拉,不会有好结果。
路正则的结果就是:余灿走了。
余灿带走了两只猫,带走了自己零散的衣服和鞋,若不是箱子里还有吃剩下的肉罐头,余灿这个人仿佛没有来过这间小房子。
他是真的有点狠心,路正则突然觉得有股巨大的失落。
不明不白,却又觉得理由明了。
是他突兀了,是他没有控制住。
辛巴的两只眼珠子湿漉漉的,蹲在他脚边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