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外准则_作者:崾山(59)

很快食物的香气就在客厅里传开,余灿感觉自己更饿了。

余灿眼巴巴看着路正则吧锅端上桌,咽了一口口水。

路正则笑了一下:“我再炒个素菜,你饿了就先吃。”

余灿假装自己不饿,但跟进厨房拿了碗筷。

路正则在他身边亲笑了一下,凑近他耳边:“你在我面前可以做自己的,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路正则想,这一辈子后悔的事情会很多,比如买了不值当的物件,跟了不该跟的人,或者是将自己拉偏人生轨迹的某个决定,但他实在没想过,当余灿手里的两个碗掉地上的时候,他的确是有点悔意上心头的感觉。

因为余灿吓得一激灵,脆响之后又是一阵慌乱,脚步幢幢,被支着的碎碗割了脚腕。

口子还挺大。

余灿直接的脚腕有点疼,然后越来越疼。

路正则让他把脚抬高放茶几桌面上,着急忙慌地翻止血绷带,余灿一直安静地注视着蜿蜒流淌的痕迹,看着血珠滚进垃圾桶。

他有一瞬间失神,靠在沙发边上,感觉现在在流血的不是自己一样。

路正则有点急:“怎么不用纸先堵上!”

余灿才伸手去够一边的纸,被路正则拉住手腕:“现在有绷带了。”

余灿才轻声“哦”了一下。

好不容易血止住了,路正则额头上起了一层薄薄的细汗。

“别紧张啊,”余灿抽了两张纸,“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

他说得轻松,甚至连眼神都是淡漠的。

路正则捏着他脚腕的手紧了紧:“你以后不管受多大的伤,都要好好弄好。”

余灿笑着点了点头:“放心吧,我宝贝着我自己呢。”

最后两人在茶几上吃的晚饭,辛巴一直在路正则身边转,让路正则不得不给它分两口肉,分完拖鞋踢了它一脚:“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吃了多少,去,自己窝里待着。”

辛巴可怜兮兮地,但也没走,在余灿身边猫着去了。

余灿也没说它,要给肉的时候被路正则筷子敲桌面警告,余灿作罢,辛巴才发出失落地两声。

余灿忍着笑。

路正则也无奈地笑了一下。

电视的声音很小声,路正则都怀疑余灿能不能听清,但余灿看得津津有味的,他也不好开口问。

对于余灿的一些生活细节,他难以捉摸,但能够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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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余灿躺在床上,看着空荡荡的床尾,又开始愣神。

其实沙发没有路正则想象的那么硬,他搂着辛巴笑了笑:“今天高不高兴?高不高兴?咱俩都努努力,以后天天都能见到你余灿阿爹。”

辛巴舔了舔路正则的脸,摇尾巴。

玻璃摔碎的脆响从卧室里传来,路正则一个激灵,辛巴蹿得快,已经在门口抓门了。

余灿有点重心不稳地站在床边,看着地上的玻璃渣,拧着眉。

“你别碰,我来。”路正则拿着扫帚。

余灿才坐回到床边:“我只是想出去接杯水……”

“我就在外边,叫我一声也行。”路正则到处看看,确定没有崩掉的玻璃渣才安心。

余灿咬紧了牙,看着路正则时而低头时而弯腰。

他出去处理玻璃渣,又倒了一杯水回来,余灿摸得,温温热热的。

路正则正要抽回手,被余灿反扣住。

这一刻窗外万家灯火重回寂静,在这间狭小的出租屋卧室,两人都察觉到了微妙的感情,渐渐变成一种叫做暧昧的情愫。

余灿盯着自己的手,眼眸微动。

身体比心理诚实。

余灿自诩自己一直很诚实。

“……”

这种紧绷的气氛在余灿松开手后松懈下来,路正则无话可说,只能说一句“晚安”。

“要不,你还是进来睡吧,”余灿咳了一下,“客厅凉。”

窗外在吹大风,窗棂呜呜的在响。

余灿微微仰着头看路正则,路正则十五秒钟后拿着被子和枕头进了屋,又打开了床边的折叠沙发。

余灿才觉得这夜里好一点。

看来彻底不能习惯一个人了,他这么想着,看了一眼路正则,才缩进被子里闭上眼睛。

路正则看着他睡下了,又注视了他一阵,直到眼里酸涩,才慢慢闭上眼。

余灿一晚上都睡得踏实,除了早上的电话铃声,路正则还在房间里,也是没清醒,看见来电显示才猛地坐起来:“夏……夏师父?”

看来还没到五点,余灿在心里算了一下,睁不开眼睛,但是听见了耳边的脚步声,路正则拉了拉他,声音还带着沙哑:“你要起床吗?有案子了,要不我现在送你回学校,不然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