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个大男人,”余灿放下镜子,“把狗取一个狮子的名儿就算了,怎么会有草莓图案的创可贴?”
路正则顺便给他冲了一包感冒冲剂:“应该是路遥遥的,他以前来我这儿摔破过膝盖,花花绿绿的买了一打,还有西瓜图案的,换下来就能用这个了。”
路正则还把一盒创可贴拿给他看:“有小花的,叶子的,还有小太阳呢。”
余灿默默扭头看辛巴,不愿再搭理他。
辛巴嘴里叼着一颗橡皮小球,走到余灿身边,把球放到了余灿脚下。
万物皆有灵,余灿看这颗球是辛巴最喜欢的,成天都要叼上几个小时,上面都是辛巴的牙印了。
辛巴不敢太靠近余灿,只敢在边上瞪着一双黑漆漆的眼睛。
余灿很多时候都于心不忍,直到这一刻,他在犹犹豫豫地要抬起手,路正则眼睛都亮了,赶紧在后方悄悄挥着手。
辛巴从善如流,缓慢地要靠近余灿。
它十分顺从的伸出了脑袋。
余灿像是突然意识到自己脑子不清醒,身子发僵,就要往回缩手。
路正则飞快地扣住余灿的后背,与他抬起的那只手十指相扣,又从身后抱住。
余灿只能听见路正则在他耳边的呢喃:“别怕,辛巴很听话的。”
辛巴是很听话,并且很温暖,脑袋上的毛有点儿硬,轻轻蹭着余灿的掌心。
这感觉让他浑身一颤,却转而感受到某种暖心的滋味。
路正则亲了亲他的耳尖:“任何人给你的印记,我都能以更强大的力量覆盖住。”
余灿的心脏猛地收缩,他能感觉到泵出的血液带着炙热,一路热到身上,热了眼眶。
辛巴撑着他的腿,仰着头舔他溢出眼眶的泪水。
“没有人这么对我过。”他声音发颤。
路正则低声笑了一下:“现在有了。”
“岳医生说,让我往最坏的方向想,”路正则撩了撩余灿的浴袍,指腹按着他紧绷的肌肉,轻轻揉着,“我却只想说,无论你以前经历过什么,无论那些东西在你心里植根多深,再遇到我之后,都忘了吧,如果忘不了,那请允许我,用自己的方式帮你清洗一切。”
余灿抱着辛巴的脖子,七条八万也跳上沙发,终于懂事一般地窝进余灿怀里。
余灿吸着鼻子笑了笑:“我要自己走出来。”
路正则紧贴着他的脖子,闭着眼睛轻点头:“我,我们都等你,并且有的是时间。”
“不,”余灿深呼吸,“我想我能尽快的。”
“那我在那头等着你,必要的时候,我会走向你,和你肩并肩。”路正则说。
余灿想,于千般情话说尽了,不过路正则,路正则不厌其烦,他实在不想辜负。
也不想再隐瞒了。
☆、威胁快递
天气彻底变凉,阴沉沉中带着多年的潮气,这座城市就是这样,冬日里不见天日,也同样不会低沉,只是像有一层化不开的灰色雾气。
余灿窝在教室最后一排,眉头紧锁。
课桌下的格子里放着一个iPad,屏幕就没有暗下去过,一直有着消息刷屏。
许友盛在边上,表情有一丝丝的凌乱,他再一次意识到眼见的余灿远不止他了解的那样。
余灿最近忙到窒息,他不知道他在看什么,但一定是很重要的东西,他吃饭都在看,所有人都躺床上了,桌上的小台灯灯光都恍惚映在他们的帘子上。
他手里的报表一摞,更是让许友盛看得打脑袋。余灿挑的是好几年前的,看起来费劲,期间祁然还去调查了祁正程在美国分公司的合作细则,发现一个被忽略多年的漏洞。
这个漏洞有点诡异,他打算和祁然去一趟美国。
路正则那边也焦头烂额的,倒不是这些事情带来的冗长案情梳理,是有东西被送到了余灿的手里。
那些东西如同快递,小盒子装着。
余灿不喜欢在网上买东西,偶尔有快递都是助理或接,取件地址也是公司。
偏偏最近,这些东西清楚地填着路正则家的地址。
余灿惊异,但眼里除了嫌弃就是厌恶,都没伸手接过。
在余灿睡着的时候,路正则打开过一个盒子,盒子很轻,摇着的声响不大,里面装着一小袋面粉。
用透明塑料密封袋装好的,巴掌大小。
他又拆开好几个,都一般模样。
面粉这样装着,出于一个警察的直觉,在得知是面粉前,他心里就透着隐隐的怀疑。
看样子是装毒的。
好在不是毒。
“查不到,”孙皓叹气,“没有一家物流经手的这个东西,估计是假扮物流再送你家里去的。”
路正则没想到这几个快递让夏江如此重视,已经出去查自己家附近的几家物流人员了,孙皓拍上他肩膀:“你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